廣州。
茫茫人海。
回奉陽,卞海洋負責開車,騰銳一隻手支着車窗,兩人都沒說話。
“去找朱永發。”卞海洋起了話頭。
騰銳想了想,搖搖頭。
“回去讓陳曉楠好好查查他的銀行流水和電子記錄。如果他與趙鳴,朱永才暗中都有聯系,趙鳴被抓,他肯定要有所行動。”
回到奉陽,辦會室裡多了兩個人。
大胡子和那個黝黑的瘦子。
騰銳安排他們去盯朱永發,交待了些信息,兩個人出發了。
陳曉楠已經開始追蹤朱永發的所有電子痕迹。
騰銳和老周在商量下一次的審訊策略。
卞海洋一個人,坐在工位整理着最近發現的線索。
朱永發,朱永才是兄弟。
趙鳴曾在朱永發家裡做小工。
那麼趙鳴與朱永才肯定認識。
陳興建看到朱永才與張儀有過争執。
雖後消失。
朱永才消失後,趙鳴也改名換姓,一同消失。
那趙鳴會不會也看到過張儀與朱永才呢。
甚至是朱永才殺了張儀的全過程!
或者兩人是共同作案!
“我覺得這樣不行!”老周有點惱,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卞海洋被吸引,側過頭。
“不試怎麼知道不行。”騰銳有點堅持。
“還是要從親情下手,包芳是他唯一的親人,隻要在這方面施加,早晚他會交待。”
“我感覺趙鳴不是一個在乎親情的人,他的内心藏得很深,還是要從證據入手,不讓他有反駁的機會。”
“你現在有多少證據,找到新證據還要多久,你還有時間嗎?”老周道。
“上次審訊,他明顯在戲弄我們,你看他是開口說話了,其實是在吊我們的胃口。” 騰銳道。
兩人在審訊上有了分歧,誰也說服不了誰。
屋内陷入沉默。
“他專殺性格有點強勢的女人,殺完之後再性||侵。”
卞海洋打破沉默。
“你怎麼知道?”騰銳問。
“我看了每個死者的走訪筆錄,這些死者在周圍人眼中,都是強勢的人。”
“你的意思是……”老周有了點興趣。
“這類人給他造成的心裡郁結很深,可能他很小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人,長期相處,才會給他留下這麼深的心理陰影,誰是他第一個能接觸到的人,或者說這種類型的女性,誰就是根源。”
“于俏是他時隔十多年之後再次作案的對象,如果不是因為特殊情況,過了這麼多年安生日子,他為什麼要冒這個險。”
騰銳和老周想着可能性。
“于俏可能刺激了他,讓他想起強勢女人曾帶給他的痛苦。”
“第一個讓他産生這種感覺的人,也許就是症結所在。”卞海洋大膽提出自己的想法。
“包芳不像這種人啊。”老周捉摸着道。
“還有一個……趙鳴的養母。”騰銳道。
騰銳讓陳曉楠找到了趙鳴養母的信息。
嚴紅,離家後南下,因自己的一些養豬的經驗,在當地一家養殖廠上班。
現因病住院中。
騰銳決定去一趟。
卞海洋随行。
連夜的高鐵,車廂沒人。
兩人在車上趕緊補覺。
“翁--”
騰銳電話響了。
“喂……嗯,知道了。”
放下電話,騰銳看向面的卞海洋。
“朱永發與一家飼料廠長期合作,飼料廠有自己的物流公司,可是朱永發每次采購飼料後都會自己聯系物流,這樣不但增加成本,還浪費時間。”
“是一家廠州的物流公司,法人叫錢芬,朱永發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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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紅躺在病床上,行将就木。
護工剛剛喂了藥,精神一點。
騰銳坐在病床邊,想着開場白。
“想問什麼就問。”嚴紅率先開了口。
“包芳您還記得嗎?”騰銳道。
嚴紅點點頭。
"她過繼給您一個孩子。"
嚴紅歎了口氣。
“這個孩子小的時候,是不是……很淘氣。”
“鳴鳴……不淘氣,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嚴紅說話很慢,沒什麼力氣。
“那您丈夫為什麼總打他?”騰銳直奔主題。
“……人有時候就喜歡拿比自己弱小的人撒氣……。”
“他……出了什麼事嗎?”嚴紅有點惦念,問了句。
“他……” 騰銳斟酌了一上,決定告訴嚴紅。
“他可能殺了人……”
嚴紅聽到回答,面上很平靜。
騰銳正想要繼續往下問,嚴紅又開了口。
“佛主說了,假使百千劫,所作業不亡,
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
突然如期來的話,讓騰銳啞然。
卞海洋卻撇見枕頭旁一本小小的佛經。
“額……我來,是想具體了解一下,趙鳴小的時候是不是遭受了虐待……”騰銳拉回正題。
“唉……”嚴紅再次歎了口氣,之後娓娓道來。
趙鳴剛到嚴紅家裡,還是受到了短暫的寵愛,後來因養父染上惡習,又在外面找了小|三,嚴紅還聽說小|三有了孩子,這讓嚴紅有了危機感,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沒有懷上孩子導緻。
家裡的趙鳴開始變的惹人生厭。
嚴紅開始冷落趙鳴,後來又因為家暴,心中怨氣無處發洩,便開始打罵趙鳴。
趙鳴從不反抗,剛開始還會哭,時間長了,哭也不哭了。
慢慢的嚴紅越發厭惡這個和自己沒有血緣的孩子。
把他視為無物。
還會故意讓小小的趙鳴看見自己嫌棄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