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如煙的話不多,江星遙心裡也惦記着清安,二人一前一後,一路無話。
快到偏院時,江星遙忽然開口,“雲姑娘,我帶了些禮來,實是兄長走不開,托我先來送給姑娘。是我親制的胭脂和眼影,姑娘拿回去把玩把玩也好。”
雲如煙停下來,看着江星遙道,“我不用這些東西,但聞江姑娘素來心靈手巧,既是你送的,東西定是好的,我便收下了。母親一直病着,待春日裡我拿來給她添妝。”
江星遙還想雲如煙收下禮,她順勢就說東西備了好多份,家中姑娘們開心一下,自己就不去宴席上叨擾了,可雲如煙不按套路出牌。
雲如煙看她有些欲言又止,問她怎麼了。
江星遙也沒兜圈子,“雲姑娘,蕭大人在哪裡?剛去主母院的路上,我本不想去,無奈你家中突然出現很多穿黑衣的人逼迫我去,到了主母院中,又說并沒有席面邀請我,我想知道那叫我過去的嬷嬷究竟是何人。”
雲如煙神色淡淡地,“母親病着,我隻幫着管些家中雜事,父親的事我并不過問,江姑娘所說何人,我亦不知。”
說罷雲如煙轉身不再理會江星遙。
雲家的席面冷清的很,食物都是好的,人卻稀稀拉拉沒幾個,還設了男女席。江星遙跟着雲如煙去了女席,結果整個席面隻有她們二人。
既沒什麼人,大費周章的分席宴請,江星遙想,大抵這雲家和蕭家的婚事确實要排上日程了。
雲如煙禮數周到,讓身邊的侍女布菜,“江姑娘,今日隻你我二人同席,别拘束。”
“怎會,多謝雲姑娘盛情。”江星遙笑了笑,她看出來了,雲如煙在藏拙,更多的是對江星遙的不屑一顧。
雲如煙如今的身份,本就與江星遙雲泥之别,他日若毅王登基,雲如煙便是國母,更非常人能近。今日若非江星遙帶着江熠的拜帖來,怕是根本沒資格與她相見。
這一頓飯吃的不舒服,江星遙心裡惦記着清安,于是提出要去給家主敬酒,想借機看看清安是否在對面的席面上,雲如煙似是沒聽到一般,未接她的話,隻低頭吃飯。
見雲如煙沒答應,江星遙心中很不痛快。
“江姑娘可用好了?”雲如煙沒吃多少便放下了筷子,江星遙見狀也趕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都吃好了。”
雲如煙點點頭,“那我差人送姑娘去客房休息吧。”
說完她起身就要走,江星遙立刻站了起來,她心裡已很是不滿。雖說雲家門第高,到底江星遙也未做錯什麼,她禮數周到,不想雲家如此蠻橫,自與清安分别起,她仿佛被人軟禁了一般,話都不讓人說完整。
“雲姑娘,蕭大人在哪?”江星遙看着雲如煙,亦如雲如煙此刻也平靜而冰冷地看着她。
雲如煙擦了擦手,“江姑娘,我隻管家,你口中的蕭大人,我不認識。”
“雲姑娘此言差異,旁的事便罷了,隻是姑娘幫着管家,怎會不知家中今日都來了什麼人。姑娘既來招待我,想必是知道我與蕭大人同行。”
“蕭大人是毅王殿下的兄弟,也算是雲府的貴客,天色漸黑,姑娘留我在這休息,我本不該多問,隻是兄長既安排我與蕭大人同行,我總要确認他與我一樣平安無事才好。”
雲如煙冷漠疏離,江星遙卻不吃這套,她現在心中想的都是下午與他鬥嘴的那個男子。那人袖口帶着金桂,萬一他同夥衆多,清安一人不是對手。
雲如煙顧左右而言他,“江姑娘,看來你是不知雲家的規矩。來我雲家拜訪之人,遞上拜帖之後需等我們回信方可約定拜訪的日子。今日你連招呼不打就上門,已是無禮。”
“既然來了,我便當你與那個蕭大人皆有所求之事。蕭大人求他的,你求你的,你二人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又何必如此執着非要見到他?”
雲如煙似乎話裡有話,江星遙大腦飛速旋轉,她記得清安給她講雲家的故事,說他家祖上娶過一位仙子,料事如神,又善于用兵,實戰經驗豐富,助蕭家打下了景國這片江山。
仙子,非這世界之人,料事如神,能未蔔先知,善于用兵,實戰經驗豐富,所以她家祖上求娶的仙人,也是異世之人!
思及此,江星遙壯了壯膽,“姑娘的話我不明白,若說家世背景,我是小官家的庶女,蕭大人在毅王手下做事,我二人非大富大貴之命,談不上誰比誰更高貴些。”
“若說生活的地方,我與他同在京中,并非天南海北,總歸談不上是不是一個世界的。雲姑娘說我二人非同一世界之人,莫非還有别的世界?
雲如煙聽了江星遙的話,拳頭都攥緊了,江星遙觀察到她臉上不自然地閃過一絲危機感,呵呵,她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