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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雪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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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雅起身走了,朱紅藍靛跟了出去。绮羅悄沒聲息地去了下衣,露出光潔的下身。

琴雅竟然讓人刮剃了绮羅身上的毛發。

刑罰中的髡刑就是通過剔除頭發和胡須,制造與常人外表上的區别進行羞辱,以示懲戒。

我滿洲習俗曆來是“婦人不遇夫喪不可剪發”。琴雅不敢公然剪绮羅的頭發,就拿她身體洩憤。

琴雅為了替翠喜報仇,不惜私刑绮羅,眼裡可還有爺?

我噌一下坐直,厲聲疾呼:“朱紅、藍靛!”

若真是秋花秋柳告密,現朱紅、藍靛一定就守在門外。

才爬上炕的绮羅聞聲不自禁的渾身哆嗦,我擡手摟住,入手一片冰涼。

“這麼涼?”

我四下看看,抱绮羅上了睡覺的北炕,扯被子裹住:“爺替你焐焐!”

绮羅直愣愣地跪坐着,并不乘勢依偎靠近我。

“爺,”朱紅、藍靛笑吟吟地進來:“您要什麼?”

對比绮羅的驚慌和兩個丫頭的有恃無恐,我相信朱紅、藍靛一定有話在等着我,且一定又是我無可批駁的嫡庶大義。

我緩一口氣,壓下心中憤怒,隻吩咐:“打水來!”

朱紅藍靛對望一眼,朱紅答應:“嗻!”

目送兩個丫頭出房,我回頭看绮羅,绮羅依舊低垂着頭,跟剛剛跟量身脫衣時一樣不看我,不以為我會替做主。

我反應過來,從《大樂賦》妾章開始想,很快想到“眼瞢瞪,足蹁跹。鷹視須深,乃掀腳而細觀”一句,恍然:又是假教導侍寝規矩的名兒!

剛我若是問,朱紅一定回我“绮主子皮膚白,福晉以為……”,绮羅将二次受辱。

“爺,”朱紅端水進來:“您要水?”

我氣笑:“朱紅,你也是府裡的老人了,且日常伺候福晉,應該知道爺家法裡有後院婦人輪值侍寝不許塗脂抹粉這一條。”

我是好绮羅顔色沒錯,但琴雅想以此轄制爺卻是打錯了主意。

今兒我若是依琴雅所願默許了琴雅在绮羅身上畫梅,可預見地但凡绮羅不死,琴雅接下來一定會拿她畫蘭畫蓮畫菊,一年到頭沒個完不說,甚至于加碼更多淫巧器物。到時候不僅绮羅活不成,還難保府後院其他婦人不群起效仿。那爺的後院成什麼了?

爺不能開這樣的頭!

一直以來,琴雅都算是個合格的皇子福晉。今日作下這樣的無腦醜事,一固然是嫉恨昏頭,二也是世風日下。

俗話說“學壞容易學好難”。皇阿瑪南巡原是為宣威懷柔。結果随駕宗室大臣多染上南邊習氣,以緻市面上的淫巧器物越來越多,富貴人家無不蓄婢養伎,送禮也是南邊買的歌伎舞伎,蘇州姑娘身價倍增……

至于我兄弟,大概也就我後院沒得南邊買的或者人送的歌舞伎了!

也就近來,武官侍衛癡迷婦人摔跤,京裡養伎之風方有好轉。

摔跤!我醍醐灌頂。

琴雅将門虎女,打小習武,騎射武藝原是公認的福晉中第一。結果今秋圍場這勇武的名頭愣是被绮羅奪了去不算,且再難超越——琴雅婦人,騎射再好,今後秋圍即便射再多的鹿也無可能入那些使十個力、八個力弓的猛将之眼,這輩子都隻能在福晉圈裡打轉,對比绮羅一個摔跤,引無數功勳貴胄贊歎追捧,甚至于得太子誇贊,聲名影響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琴雅不似绮羅歌舞書畫,樣樣精通。琴雅學問有限,一年到頭,就指着這圍場秋荻能得皇阿瑪誇贊賞賜。

宮裡生活,最要緊的就是皇阿瑪的态度。

所以比起内院争風,我的一點偏愛,琴雅更不能容忍绮羅圍場摔跤,禦前揚名。

連帶地,翠喜、朱紅、藍靛也特别地不忿,都想跟绮羅過招,替琴雅立威。

绮羅是後院主子,無論琴雅還是翠喜、朱紅、藍靛都沒有跟绮羅約戰的理,所以绮羅一回京,琴雅便與我一本《大樂賦》,埋下提绮羅侍寝規矩的線——所有的規矩裡就隻有侍寝規矩才有身體碰觸。

十月二十八弘晖滿月,翠喜挑揀绮羅送禮不夠盡心就是為琴雅提绮羅規矩鋪路——是了,琴雅打發绮羅去廚房看飯就是因為賓客都在議論绮羅,搶了她的風頭。

琴雅嫉妒绮羅名聲蓋過了她!

翠喜最知琴雅心意,才犯爺主子不問,奴才不許出聲的規矩,沒完沒了地跟爺指摘绮羅,最終惹惱爺,責她家法。

翠喜羞愧自盡。

翠喜根本是死于琴雅的嫉妒。

琴雅不僅不反省,反對绮羅嫉恨升級,于爺生辰發難,力逼绮羅自盡。

琴雅隻以為绮羅死定了,她指使朱紅、藍靛對绮□□的事,爺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結果沒想绮羅昨夜沒有尋死。

眼見事情包不住了,琴雅今兒不得不招绮羅來上房,又是畫梅,又是指包金媳婦給绮羅做飯地力證自己賢惠大方,屬意绮羅服侍爺。

從十月二十绮羅回京,琴雅給我《大樂賦》起,到現在琴雅留绮羅在上房通房,所有的人事全說通了。

……

朱紅聞聲一愣,終于跪下:“爺恕罪,奴婢該死!”

绮羅一直垂着的杏眼終于轉了轉,轉到我臉上。我佯裝不知地呵斥丫頭:“還不擰了熱手巾來!”

我知道我中了琴雅的反間計,且還是個啞巴虧——嫡庶大義,夫妻一體,我不能跟绮羅抱怨琴雅的不是,助長绮羅對琴雅的不滿,加劇琴雅對绮羅的忌憚和我寵妾滅妻的顧慮,進而變本加厲,家宅不甯。

我隻能從公德公義的家法出發先将自己跟琴雅區别開來,挽回绮羅信任。

婦德之要,首在貞靜。爺的家法,後院婦人部分強調的也是貞靜。

琴雅身為嫡福晉,原當禮義居潔,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何能逼迫後院婦人學習青樓淫巧,獻媚邀寵?

琴雅所為已是失德,更别提為一個犯家法的丫頭,公報私仇,違逆爺,又大過年的給绮羅穿白衣,作伥爺。

依我的性子,恨不能休了她!

但這勢必鬧上宗人府,驚動皇阿瑪。琴雅的阿瑪費揚古平定準葛爾,軍功卓著。四年前皇阿瑪将琴雅指給我為嫡福晉就是對費揚古曆年功績的恩賞——我,我在這段婚姻裡就是個獎品。

厚待琴雅是我的責任。

皇阿瑪若見我為妾侍休妻,一準又要責我“輕率”,沒得反漲了琴雅氣焰。

我不能休妻,就得繼續跟琴雅舉案齊眉。由此我不能當面責難琴雅,我隻能通過

責問丫頭表露不滿。我覺得窩囊,但我沒有其他途徑。

無論母妃還是溫憲,琴雅都敷衍得周到,反是绮羅,不得母妃歡心,沒跟溫憲說過話。

母妃無可能替我說話,溫憲更不會管我妻妾家務。一切都得我自己周旋。

“爺,”朱紅擰了熱手巾遞給我。

我接過來,抖開,散了散熱,方拉開被子,替绮羅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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