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殿下面前,還需注重儀态……”
太子賓客中有人輕聲勸道,卻被傅泓一語怼回。
“儀态你個棒槌!”
“傅公不聽勸告也就罷了,緣何罵人!”
文人大多都自認有些風骨在身上,自然受不了半點屈辱,太子賓客被傅泓一語噎了個倒仰,一氣之下也嗆出聲來。
“說的就是你個棒槌,你們這些人全是棒槌!”
傅泓并不将他的憤怒放在眼裡,反而對着剛剛誇安存德赤膽忠心的人一頓掃射,那些人當然不服,一時之間整個帳内吵罵聲一片,傅泓一人舌戰群儒不亦樂乎。
虞煜有幸目睹了全過程,實感震撼,他萬萬沒想到易燃易爆的不是武将而是這群文臣。
眼看戰勢升級,都要進入互毆階段了,擔心傅泓一人難敵四手的虞煜正準備出聲制止他們,突然聽到一直不言不語毫無動作的姜澤說了一句。
“說到赤膽忠心,龔守仁此前,又何嘗不赤膽忠心呢。”
此話一出,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争吵不休的衆人瞬間噤聲,面面相觑着不知作何言語。
而傅泓則是很有氣勢的仰頭哼了一聲,多一個眼神都不想留給他們。
終于自其中走出一人,是太子賓客其一的岑柘,正是原書中和姜澤一同逃出之人。
他恭敬行禮後探問姜澤,“姜都尉此言何意?”
“意思就是安存德也有反心,你們這群棒槌還真是一個都看不出來呀?”
搶答的是傅泓,但話語間依舊夾雜着人身攻擊。
“你!”
岑柘氣極。
眼見争端又起,虞煜趕忙出言制止,卻不由暗自八卦起傅泓的性子來,書中隻說他性子剛直,嫉惡如仇,沒想到戰鬥力這麼強悍,這可有點不太利于團結呀。
“太傅,說事就罷。”
雖不知道傅泓和姜澤是從哪裡看出了安存德的不軌之心,這一點在書中是沒有的,但對虞煜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原本為了說服衆臣,他構思了很多的話術,隻想讓他們認清安存德的真實意圖,從而贊同自己的決定,現如今看來那些話術都用不上了,傅泓和姜澤與他突然同頻了。
“哼!”
傅泓小小哼了一聲,倒也沒再說出不好聽的言語。
“所以說,殿下是看出了安存德的狼子野心之後才做下抉擇的嗎?”
眼見傅泓息鼓偃旗,岑柘将目标轉向了虞煜。
“不是。”
然而虞煜給予他的卻是否定回答。
“那是因何?”
岑柘困惑了。
“隻因皇權掃地,而使天下擁兵自重者,再無一人能忠于大雍。”
虞煜自不能說他有上帝視覺提前預知了劇情,但說出的也是實話,隻是相較起來不體面而已,但看到坐在下方的姜澤,又補了一句。
“當然鎮守雍州的姜老将軍除外。”
姜澤扯了扯嘴角,抱拳謝過虞煜的信任。
“……”
想到先帝不體面的死法,岑柘也一時語塞,行過一禮後退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之上。
整個帳内的氣氛開始凝重起來,衆臣本以為還有曆州這個不錯的根據地,現在看來竟也成為幻想。
他們此前太過信任安存德,此刻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多離譜,掉落的智商也逐漸撿了起來,自然也知道以己方現在的實力不足與同安存德抗衡。
“要去錦州,得靠戰船方可橫渡巨川,曆州戰船皆泊于曆州渡,但哪裡自古都是兵家重地,我們要如何在重兵守衛中奪得船隻?”
傅泓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就算僥幸奪得船隻,我們又當如何擺脫曆州的追擊?”
說罷,目光灼灼的看向虞煜,他覺得自中箭清醒後他的弟子不一樣了,以前總是缺根弦的腦子似乎聰明了許多。
聽到傅泓的提問,虞煜一直不爽的心情終于有了些許的輕快,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略帶着幾分得意。
“關于這個,我有一物,要邀衆卿共賞。”
衆人的興趣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
虞煜則安排家令通傳,讓早已候在帳外的火頭将軍帶着東西進賬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