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亓珩臉色快速陰沉下來,褚宵識趣道歉:“抱歉,一時玩笑過度,我不是要故意揭你傷疤的。”
“你道什麼歉,我又沒怪你,隻是我自己還沒…算了,不說說這事了。”亓珩拿出卷宗,正經道:“說正事,廟灣一帶的滴水鎮中,接連六個百姓于家中自殺,但都是上吊而亡。本自殺案家屬自己處理後事了就是,不必上報官府,可自殺的人太多了,是自殺也會被人懷疑成是他殺謀殺了。”
“仵作驗屍怎麼說?”
“仵作驗屍結果都是自殺,死者死前并無掙紮,也無下毒、傷口。”
“可這滴水鎮官府給的案宗就寫了這些,跟廢話似的,死者之間也毫無關聯,完全就是等着朝廷派人去查,也不知道這位置花多少銀子買的。”
“說得好,所以這是陛下派我們去的第二件事。帶你出來,完全是我的睿智,明智之選呐。”
看着褚宵臉上挂着受用的表情,不再抱怨對皇帝的怨氣,開始專心看那份寫得爛得不能再爛的卷宗,試圖找出疑點,亓珩便知一向使用的誇獎招數起到安撫作用了。
茶溯洵不想再繼續聽下去,多半又是和那隻蜘蛛精有關系,出來也夠久了,他徑直回了家。
魂入肉身,剛睜眼,就瞧見鸢璃将頭枕在他肚子上,坐躺在他身邊,手裡還拿着那本蚩鸫給他的書。他這才尴尬又懊悔的想起來那日匆忙,就藏在了這枕頭下,也忘記将它仔細收起來了。
他連忙把書從她手裡拿回來,尴尬地藏在身後。阿璃翻身爬起要來搶,茶溯洵卻怎麼也不敢再給她多看,也不知怎麼直視她的眼神。
“拿過來。”
“這沒什麼好看的,我給你看山下新買的畫本子吧。”
“話本子我見多了,這種書我還不曾見過,平時還沒看出來,你竟然還看這種書,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說吧,哪裡來的?”
“是蚩鸫哥給我的,我隻看了一兩頁。”
“蚩鸫給你這種書幹什麼?”
“迎親前,蚩鸫哥說我木讷,不懂讨娘子歡心,若不學學,恐新婚夜遭你嫌棄。”
阿璃被逗笑,故而反問:“那你可學到一兩招了嗎?給我展示展示我看看…”阿璃随意翻了幾頁,指着其中一處給他看道:“這個,你學學呢,我看是不是讨我喜。”
茶溯洵接過書看向她的指的地方,雙頰绯紅,難為情道:“娘子,這未免有些太露骨了…青天白日的,我學學,晚上說給你聽吧,我先去做飯。”說着,茶溯洵便準備下床逃跑,卻被阿璃一把拉了回來按在榻上。
“想跑?”
“沒想跑,我們日日同榻而眠,我又怎麼跑得掉,實在是怕娘子餓。”
“我不餓,我吃過了。”
“我…我…這青天白日的,怎麼學啊娘子…實在是難為情。我還不習慣,跟你,能說出這樣露骨的話來。”
茶溯洵試了幾次都做不到,他從來沒說過,也從來不敢想過,更不敢想等她這一世過去,想起他說的這些話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得有多尴尬。早知如此,他也失憶算了…
“這很難嗎?我教你。”
“啊?不用不用,娘子若喜歡,我,我私下學學,晚上再說給你聽。今天太陽好,我去把你昨日換下的衣裙洗了曬曬。”說着,茶溯洵便将她抱到一邊坐好,趿拉着鞋,來不及穿好,就趕忙溜出去了。
身後,阿璃還在故意調侃地喊道:“那你要學啊,别辜負了蚩鸫哥的好意,學不會,我親自教你啊夫君,哈哈…”
阿璃笑得臉抽得疼,“哄妻之甜言蜜語一百式,誰寫的,太經典了…”阿璃将書合好,重新放回他枕頭下壓好。
夜裡,陪阿璃用過飯,茶溯洵與她商量道:“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明日起我需離家幾日,去另一個鎮子上辦事,我會盡快回來,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你這是在跟我商量嗎?我看你這是都已經想好了。難道,我不讓你去,你就可以不去辦那件事了嗎?”
茶溯洵肯定道:“當然,娘子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那看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不準去。”
“好,那就不去,我就在家中陪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