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掏出一瓶解藥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中了我的毒現在動彈不得,我會給你喂一半解藥,夠你走回去找你爹了。我不要銀子,我隻要你回答我三個問題,就放了你。若我在河東寨見到你确實和你爹崔震天在一起,那我就給你剩下半瓶解藥。可若你說了謊…”
不等阿璃把極具威脅意味的話說完,崔重書便連忙道:“不會不會,你問。”
“你來我這屋,圖謀的是什麼?”
“我就是看你們銀子多,出手闊綽,所以想來打劫打劫練練手,回去好讓我老爹對我刮目相看。”
“就以你崔家的消息盯梢知道的,道上有多少人盯着我們,他們所圖也是為财?”
一聽他們知曉崔家盯梢,定也是個山匪,可臉生,想來不是崔家結盟的那些寨的人。唯恐是敵對,今日命喪黃泉,崔重書這才謹慎正經起來。
“崔家是有盯梢不假,可這消息也隻會到我大哥和我爹手裡。我們這些人,隻有分到哪隻肥羊,才會知道些肥羊的消息。你們的消息我并不知道,也不是分給我的,是我從别的寨子裡的人那兒聽到的。這個問題我答不上來,但我可以告訴你别的消息,興許比你知道這些更有用。”
“你說,我聽聽夠不夠放了你。”
“河東以西八十裡外有個天馬寨,聽說過嗎?就是那個全是些流民組起來的寨子,天馬寨寨主自稱是良渚某個忠臣的後代,揚言要劫富濟貧,隻為給當年身首異處的那些忠臣良将建衣冠冢。天馬寨比我們到得還早,寨主小兒子才十歲,我爹讓我帶着他玩兒。我不喜歡那個愛摳鼻屎的小孩兒,可是他無意間跟我說,山下有頭大肥羊,出手闊綽,看起來應該是來做客的富家新婚夫妻,又沒帶什麼家丁打手,完全是肥羊中的精品。他說他哥已經下山去蹲這隻肥羊了,這樣給新娘子的聘禮就又厚一成了。”
聽完,阿璃隻覺沒興趣道:“這消息,不夠。”
“等等!我就明說了吧,你們也是山匪,我雖不知你夫君是哪個山寨的寨主,但也能鎖定個大概範圍,用蠱蟲的不多。我說的這個消息絕對夠換我的命,你那夫君應該聽得懂我這話裡的意思。再補一句,他們的另外一半聘禮今日應該已經從天馬寨出發了。而我也絕不敢賣你們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很值。”
聽完,阿璃回頭看了眼阿浔,見他點頭,這才給他喂下那半瓶解藥。
“你走吧。”
從地上掙紮着爬起來,崔重書離去前,還扒着窗戶沿開着玩笑道:“不打不相識,做個朋友也好啊。”
阿璃嫌棄的丢下一句:“你太蠢了。”接着便不管不顧的猛地關上了窗。
重新系好窗口的紅繩,下好毒後,兩人再次躺回榻上,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交流道:“難道河東寨已經确定和天馬寨結親了?那為什麼還要辦這比武招親。你先前說鎮上不一定比寨子危險,又不提前上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嗯,我和阿爹先前也隻是猜測,隻是沒想到是天馬寨。看來河東寨我們是不能去了,明日我找個郎中來,還得娘子配合配合我演戲。”
說完,阿浔便附耳将計劃與她道明。
次日,阿璃睡到晌午才醒,阿浔此刻卻不在房中。桌上擺着他放的點心,茶盞下壓着張紙條,說讓她不可出房門,誰來敲門都不能開,若有人闖進來,立刻找準時機用蠱蟲脫身,必要時用他留下的符咒。
此處危機重重,阿璃乖乖握緊他留下的符咒坐在榻上等着他回來。一直等到天快黑,他才滿身疲憊的回屋,身後似乎還跟着兩個人。
“娘子,你身子舒服些了嗎?我在鎮上找了個還不錯的郎中,姓趙,頗有名望的,特請來給你瞧瞧。”
阿璃果斷裝出一副害口難受的模樣來,道:“好了些,讓他進來吧。”
趙郎中進門把脈,很快便回話道:“恭喜,夫人這是有喜了。”
阿璃一臉驚喜的模樣,握着阿浔的手,情緒頗為激動道:“夫君,我有身孕了…”
高興不過片刻,似突然想起什麼,她又擔憂地問:“趙郎中,昨日我與我夫君逛完街回來,就提不起精神,昨夜晚飯隻吃了兩三口,都還給吐了。想來是衣衫單薄着了涼,這會不會影響我的孩兒啊?”
“害口乃有孕後的正常反應,但娘子月份小,不該如此厲害,先觀察觀察看。娘子可還有别的症狀?”
“别的…我昨晚有一點點的見紅,但是很少很少。”
“夫人剛有身孕,最好多躺多休息,切忌過多走動,也切忌着涼。我開些安胎的藥給夫人,吃個七日,我再來複診。若有不适,立刻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