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吩咐的那隻狼快速向黑暗處奔去,而另一隻匆匆趕來的狼妖邊跑邊化為人形,他們這才認出,這頭狼就是在山腰被鶴栖打的那個狼妖。
他快步走到四喜身邊,警惕地看着她帶回來的人,将她拉到自己身側,低聲急問:“餅餅,你怎麼把他們帶上山了?是不是他們脅迫了你?”
“少管閑事。”
“我怎能不管?我可是山主大人親送你的童養夫,我們日後是要成親的,咱倆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我雖啰嗦了些,可我也是為你好,此人說不定危險至極,你不能什麼東西都撿回山頂啊。”
“美男子能有什麼危險!還有,那是我爹作的孽,我可沒應承過,難道他給我到處搜索的童養夫,我都要一個個娶回家嗎?閻野,你該為自己而活,一紙婚約而已,又不是賣身契,你清醒些。”
聞言,閻野怔在原地,心中泛起酸楚,但又很快整理好情緒。
“餅餅,你怎麼了?分别不到半個時辰,你怎的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你不是說,山主大人給你找的那群童養夫中,隻有我最得你心意嗎?”
“你仍然最得我心意,可那是朋友之間的心意。”
閻野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那個容貌出衆的男子,而後失落問道:“是因為他才變心的嗎?”
“變心?何出此言,我又不曾有過心上人,何來變心一說?你常說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對,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如今想來甚是有道理。所以我決定,我此生非他不嫁。”
閻野難過歸難過,但還是笑眯眯的哄着她道:“好餅餅,嫁娶乃妖生大事,再想想,我們回去再細說。”
“沒什麼好說的,我意已決。”
“诶!”
不顧閻野呼喚,四喜徑直入了大廳,邀幹娘她們坐,而她也是等幹爹幹娘坐下,這才入座。
癞蛤蟆很快就來了,她的人形身姿異常豐滿,衣裙上的花樣複雜,可謂是“花團錦簇”呀。她鬓邊簪戴着一朵金打的荷花,那荷花足足有鸢璃拳頭大,卻也不會顯得俗氣,反而增添了些風韻。
她翹着二郎腿坐下,問道:“四喜,這幾位就是你帶回來的貴客?”
“是的。”她直接走到癞蛤蟆身邊,忍耐着厭惡,在她耳邊低語:“坐我旁邊那個男子,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喜歡他。我想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但他死活不從我,月娘,你得幫我,幫忙讓他喜歡我。”
癞蛤蟆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興奮,她同樣附耳低語,道:“也就他身邊那兩個凡人棘手些,你喜歡,我給你綁了成親就是。感情嘛,慢慢培養,強扭的瓜不甜,但頂飽不是。”
“我不!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你将他綁了強行跟我成親,他更不會喜歡我了。我就要他真心喜歡我,像爹買回來的話本子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不許強迫他,你幫不幫我?”
“幫幫幫,我哪次沒依你。”
安撫好四喜,讓她坐回去,月娘才說道:“四喜都跟我說了,這位公子于她有救命之恩,多謝你了。我們月氓山貧瘠得很,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給你,無以為報,這,真是慚愧。”
“我不需要她的回報。”鶴栖一語雙關,既又一次擺明了拒絕四喜的心思,更是回答月娘。頓了頓,鶴栖繼續說道:“我主人是捉妖師,此次上山也是想尋些個有機緣的大妖,剖了妖丹增長功力的。不曾想,這月氓山比我們原聽到的還要惡劣,若山主方便,可否讓我們在此借住幾日。”
月娘沒說話,四喜嘴角滿是笑意,點點頭應答:“可以可以,你想住多久都成。”
鶴栖擺出為難的神情,眼神頻繁在月娘與四喜之間來回打量,“這…”
四喜順着鶴栖的眼神看過去,月娘喜怒不明,就是不說話。她語氣不悅,問道:“不行嗎月娘?”
“恩人肯下榻寒舍,實乃榮幸,怎會不行呢。隻是,這…唉,不是小氣,實在是怕連累傷着恩人們。”月娘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滿面愁容。
四喜已然沒了耐心,可為了幹娘她們能順理成章的住下來,四喜忍耐着接她的話,問道:“連累?”
月娘眼神閃躲着,笑容僵硬且勉強,道:“沒什麼大事,四喜,你就别問了。”
“不說怎麼解決?況且,你這說得支支吾吾的,倒反而顯得我們像是故意趕人。”
說完,四喜厭惡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