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質問着身後拿捏着她性命的妖物,為另一個人的安危。
真是感人肺腑!
女妖冷笑一聲,指尖微微用力:“我就是你的芸姐姐,怎麼,找我有事?”
“你說謊,她才不是妖物!”
靈雀泣不成聲,翻來覆去的說着這句話。
‘芸娘’臉上閃過不耐煩,正要下死手讓她徹底閉嘴時,耳尖微動,不快的收回利爪。
她狠狠抓着靈雀的肩膀,将她甩到一旁的櫃子上,隻聽‘嘭’的一聲,徹底沒了動靜。
時媱心猛地一跳,快速走過去,俯身将手放在對方脖頸上,感受到微弱的跳動後,這才輕呼一口氣。
還好隻是昏厥,吓死她了。
“放心,我沒殺她。”妖物冷哼一聲,“我不殺女人。”
你有原則,你清高。
時媱站起身,戒備的看着面前的妖物,她如今又恢複成了普通人的模樣,隻是相較昨日的那位,多了淩厲與不耐。
明明是一樣的面容,卻格外不同。
“你說你就是芸娘,那昨日的那個人是誰?”時媱放緩語氣,試探的問,“我總要區分開你們兩個人吧。”
“沒這個必要。”她眼中閃過厭惡,冷若冰霜的面容上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陰霾。
時媱不解:“為什麼?”
芸娘無意解釋,一個閃身,便鬼魅般的出現在了時媱面前。
她目光幽冷,口中念念有詞,霎時間,時媱隻覺得渾身僵硬無比,全然動彈不得。
張不開嘴,話語皆被封堵于喉間,隻能死死的瞪着她:你想要做什麼。
“姑娘不用這麼看着我,隻是暫時讓你困在此地,無法離開罷了。”
女子纖細的五指順着時媱光滑白皙的臉一路向下,接着用力挑起她的下巴,戲谑的說:“真是幅好臉蛋兒,怪不得能叫鎮妖司的指揮使折腰。”
時媱:?
你在說什麼混賬話呢……
不能說話,自然就沒辦法反駁,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将頭發打散,又把衣物弄出淩亂不堪的樣子。
更甚,直接對着自己來了兩下,将側臉、脖子、小臂等位置弄出多條的傷口,凄慘無比。
她在時媱面前轉了幾圈,展示着,像是感覺不到疼痛:“怎麼樣,像不像剛從妖物手下逃脫的。”
時媱哽住,略帶無語。
芸娘就是妖,芸娘從妖手下逃脫是鬧哪般?
等等……時媱眼神一凝,看向對方的眼睛,她膽子不會這麼大吧。
仗着自己有隐藏氣息的手段,直接去前面欺騙祁晟和魏明澤他們。
“答對了。”芸娘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美得動人心魄,“也不知道你在那些伏察心裡,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她轉身離去,都走到門外了,半個身子藏在牆後,語氣淡淡的說:“不過姑娘,還是那句話,男子不可信。”
-
風月樓主樓,正中間的天井裡,諸多娘子擠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交頭接耳,不時看向主台上的年輕男子。
“他說了什麼?”
“長得可真俏,看着就好欺負。”
“是呢是呢,不知道娶沒娶妻,你瞧,他脾氣可真好。”
被誇贊脾氣好的魏明澤急的腦門都冒汗了,求助的看向缪同文,他說話是真不好使。
缪同文一個箭步,站在他身側,不怒自威:“都閉嘴,好好聽。”
娘子們一下子就安靜了,撇撇嘴,按照旁邊衙役的要求,你推我搡的站成一列。
魏明澤松了口氣,開始講規則,然後要求她們下水,繞到左側後上台子,從中穿過離開。
娘子們照做,倒算是順利。
直到西側回廊,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闖了進來,她跌跌撞撞的把隊伍弄散,拉住其中一個差役,驚慌極了。
“妖,是妖,那妖又出現了。”
話音剛落,先是安靜的一瞬,随即場面就陷入了混亂。
或慌張逃竄,或呆愣原地,女子們躲進了屋子裡,死死把門關上。
衙役來不及管束,孟道長從二樓隐蔽處翻身而出,快步走到女子面前。
他厲聲詢問:“妖物在哪?”
芸娘掩飾住眼底的殺意,虛軟的跌坐在地上,指着後院的方向:“在……在卧房。”
孟道長一甩衣袖,直接沖了出去。
“芸娘?怎麼是你,你不是應該待在二樓的嗎。”後知後覺的魏明澤慌張的問,“阿媱呢,本該和你一起的那個姑娘呢。”
他左右看看,靈雀也不在附近。
“那位姑娘還在後院和妖物糾纏,你們快……快去救她。”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渾身哆嗦,“還有靈雀,靈雀她,她好像死了。”
芸娘說完,直直的暈了過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趕來的祁晟目光銳利的看去,眼中閃過殺意。注視良久,大踏步的向後院走去,隻餘缪同文收拾殘局。
“孽畜,竟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