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趕到的孟道長解開時媱身上的束縛,怒發沖冠。
祁晟摟住時媱的身體,她因為站立太久,失去了平衡和力氣,小腿酸軟。
“你沒事吧?”
“沒事,我無礙。”
咳嗽兩聲,緩過勁兒來,扶着祁晟的手臂着急的說:“你們怎麼都過來了,芸娘……芸娘呢。”
魏明澤剛檢查完靈雀,輕呼口氣。
将她放在床上,安慰的說:“芸娘有缪捕快照顧,别擔心。”
“不是,不是,芸娘就是那個妖物!”時媱連忙回答。
衆人大驚,神色慌張。
孟道長沉不住氣,滿臉躁意:“誰是芸娘?”
傻眼的魏明澤張張嘴:“就……剛才去求救的那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孟道長立刻否決,“她身上沒有半點兒妖炁,法器都沒有動。”
魏明澤倒是不會懷疑時媱的話,他面如菜色,這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家一個調虎離山就把他們耍了。
不過這妖物到底是怎麼做到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妖炁的。
時媱解釋:“她的指甲猶如利刃,妖物就是芸娘,不會錯,你們快去追啊。”
她搖晃了一下祁晟,看着他的眼睛催促。
孟道長倒是想去,祁晟出聲阻攔。
“不必。”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房間,沉聲問,“這是誰的屋子。”
“是芸娘的。”時媱回,“怎麼了?”
沉吟片刻,祁晟對所有人說:“先去前面吧。”
還在半路上,他們就與急匆匆的缪同文撞在了一起。
“祁指揮使,你可回來了,剛才報案的女娘不見了。”他語速加快,“還死了個看船的衙役,這可真是……”
缪同文十分懊惱,臉色非常不好看。
死了個下屬,家眷那裡要如何交代。
意料之中的事情,祁晟面色不改,步伐矯健有力的朝着樓裡走去。
等到了房裡,他一一安排着,語氣沉穩,仿佛早已掌控了一切。
“缪捕快,辛苦你的人繼續守在這裡,不用管任何妖物的事情,也不用看船,隻需保證樓裡不出岔子即可。”
“魏明澤,讓你之前準備的後手可以開始了。同缪捕快一起,繼續在樓裡等。”
“孟道長則跟我一起,去追那妖物,程思嘉已經先行一步了,跟着蹤迹即可。”
說完,他微頓,看向旁邊的時媱:“你同我一起,不要離開。”
孟道長先是應答應下來,随即奇怪的看向魏明澤:“竟然有後備之策?”
“當然。”魏明澤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是尋蹤用的靈蝶,之前擔心妖物有同夥,讓樓裡的每個人都喝下了它最喜歡的蜜水,想離開?不可能的事兒。”
得益于時媱的小道消息,他們連夜審問了富商和書生。
一番逼問下,富商還是開了口,着實是不想得罪官家的人,還很怕死。
他道自己來這裡隻是給女婿,也就是常主簿牽線的。
常宏要賣妖丹,不知道怎麼脫手,而他經常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有門路。
今日來這裡說是宴請,其實是給灰鼠的人結尾款。
那妖丹已經賣出去了。
至于書生,魏明澤搖搖頭,他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隻是受邀喝花酒。
沒有問出什麼,但是個人都知道他不對勁。
一行四個人,三個都有問題,就你清清白白,怎麼可能?
難不成談事的時候還叫你規避,幹脆别帶就是了。
此外,常宏并未當場暴斃,肯定是活着,隻是藏在樓中找不到,他們推測妖物極有可能有内應。
“還得是你們伏察有本事。”孟道長問,“那指揮使又是怎麼知道那芸娘有異的?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法寶?”
他看着面前的青年,感歎才智絕倫,真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走一步,看三步,步步為營。
孟道長也問出了時媱的疑惑,她倒是有察覺到那杯水有問題。
但祁晟一直沒接觸過芸娘,他是怎麼知道她是妖物,還及時派出了程思嘉的。
眼巴巴的看過去,尋求答案。
祁晟:“太假了。”
時媱有些懵:“什麼太假了。”
“她的演技,還有傷痕。”祁晟端起茶,一飲而盡。
自殘的傷痕和他人造成的傷痕完全不同,無論是角度,還是力道深淺。
他似笑非笑的放下杯子:“而且你也不可能替她擋住妖。”
不等時媱反應過來,起身:“走吧,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