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遠的師兄,祁晟喃喃:“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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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媱挽着程思嘉的胳膊往家的方向走着,言談甚歡。
這幾日和祁晟待在一起,實在是既憋悶,又尴尬。好不容易有個能說話的人,直接開啟了輸出模式。
正要講他如何無趣,時媱目光微滞。
那是海蘭娘子?
隻見她提着幾包藥,低着頭疾步往前走着,像是在躲着什麼人,時不時回下頭張望,略顯慌亂。
“阿媱,怎麼了。”跟着時媱停下來,程思嘉順着看過去,立刻發現了異樣。
那娘子背後不遠處,緊緊墜着兩名疑似打手的男子,一錯不錯的看着她。
“你認識?”程思嘉皺眉道,“那娘子被跟蹤了,我們去看看。”
時媱連忙點頭。
彼時海蘭娘子已經拐進了巷子,因為體力不支,輕喘着,眼中閃過狠辣。
該死……這些人,真是糾纏不休。
幹脆殺了算了!
她眼中閃過琉璃色的暗光,藏在袖中的指甲慢慢變長,變得鋒利無比,指節間隐隐有鱗片冒出。
這是條死胡同,平日裡鮮少有人過來,就算死了人,也不會被發現,至少不會那麼快發現,足夠她脫身。
很快,兩名男子追了上來,将她堵住。他們一前一後,面露戲弄之色。
“小娘子,說真的,從了吧。你從了,自己輕松,瘸腿夫君也輕松,到時候治病的錢大把大把來,還怕沒錢買藥嗎?”
“就是。”另一人上前搶過她挎着的籃子,将書冊一本一本的拿出,扔在地上,用腳碾壓着。最後抖着被退回的那幾本,嘲笑道,“抄的什麼玩兒應,還沒我寫的好呢。”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聽他們如此侮辱自己的夫君,海蘭面有愠怒之色,五指力張,在極其克制下,微微顫抖着。
看着他們慢慢貼近,想要将利甲捅入喉中的心達到了頂峰。
唯有鮮血,能平複她的怒火與恨意。
正要動手時,猛地看見後面進來了兩名女子,其中一個赫然是伏察打扮。她連忙收手,低下了頭,往後瑟縮着。
打手隻當是她怕了,淫|笑兩聲,就要抓回去當差。
主子說了,不想再等下去了,最近實在是無趣得很,想找個性子烈的玩兒玩兒,那不服氣的書生的妻子就很好。
“早該如此多好,真是耽誤爺的時間。”男子說着,就要上前抓海蘭的肩膀。
即将觸碰到的那一瞬間,程思嘉快步上前,猛地抓住那人的手腕,狠狠扭到了後面。她用力一推,将兩個人一齊堆在了雜物上。
場面混亂極了,他們哎呦着怒斥:“哪裡來的多管閑事的豎子,想死不成……”待看清面前的人後,連忙求饒:“是鎮妖司的大人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别計較,别計較。”
可另一個打手眼睛一轉,道:“這位大人,小的和夫人鬧别扭了,正和弟弟勸她歸家,是家事,還請給個面子。”
“呸!”時媱立刻上前扶起海蘭,駁斥道,“你唬誰呢,海蘭娘子的夫君才不是你們,謊話連篇的家夥。程姐姐我們将他們壓去報官,我記得調戲婦女,未遂淫者,笞八十!說不定還是倆拐子呢,讓官府的人将他們刺配充役。”
打手沒料到來者竟然認識海蘭,心叫糟糕。連忙自抽嘴巴:“我胡說的,我胡說的。”
他低下頭,眼中閃過不甘。幾番考量後,立刻跪地求饒,說自己見色起意,不要報官雲雲。
程思嘉看着心煩:“滾。”
“是,是,我們這就滾,這就滾。”二人連滾帶爬的離開,不敢多做停留。
時媱幫海蘭撿起最後一冊書,将籃子遞過去:“你沒事吧?”
海蘭柔聲道:“我沒事。”
她小心的用衣袖掩住還未褪去鱗片的手腕處,接過:“多謝兩位姑娘相救,海蘭感激不盡。”
時媱突然想起姜坊主說過的話,問:“他們騷擾你多久了,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家。”
海蘭立刻拒絕,随後補足道:“剛才已經是麻煩你們了,再讓你們陪我回家,實在是過意不去。而且,我家離得遠,就不了。”
她堅決不肯,時媱隻得眼巴巴的看着她離開。程思嘉卻看的奇怪,問:“你今日怎麼回事,這位娘子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時媱把姜坊主的話告知後,後知後覺的與程思嘉對視着:“他的意思……不會是有人看上了海蘭娘子,但是程易知不肯,所以才被打斷了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