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單安洄表示學到了:
不錯嘛,居然奏效了。
這蕭老弟還挺會演,也挺會跟NPC打交道。
豎個大拇指,點個贊!
然而下一秒,那對深褐色的眸子便向隔壁門口的單安洄投來了警惕的眼神。
單快快反應迅速,立馬展露出一副精神抖擻的積極工作模樣:
“路老闆早上好!今日上午我值班,我查房去了,再見!”
說完,他給蕭深丢去了一個肯定的贊賞眼神,随即馬上開溜。
單快快人如其名,快成了一道風,就跟腳底抹了油似的,瞬間就沒了影兒。
這下,那位路老闆總算是收回了警惕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到了門口的某個不速之客身上。
對面的蕭·不速之客·深正輕輕地挑了一下眉尖,用那對帶着笑意的桃花眼看向他身後:
“路老闆,咱進去聊?”
此時的路老闆仍然還是有幾分起床氣在身上的。
特别是一大清早就被人擾了清夢,他就更想罵人了。
但是他一想到那個未徹底完成的“計劃”,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的臉上挂着一副“彙報完就趕緊滾,别擾人睡覺”的不耐煩表情:
“怎麼,不能就在這裡彙報?”
見對方依然一副皺着眉頭、煩躁至極的模樣,蕭深便緊接着補了一句:
“您應該也清楚,咱們的計劃,需要保密。”
言外之意就是,這種秘密,怎麼能就站在這門口敞開了聊呢?
而且,他們之間的小秘密可多了呢。
要是給其他人聽去了,那多不好呀。
聽到這話,冷臉的路老闆這才不情不願地側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緩緩讓出了一條通道。
門外的蕭某人瞬間眼睛一亮,非常迅速地閃進了房間,并與之擦肩而過。
見他這動作無比的流暢和熟練,精神小夥的語氣裡增添了幾分諷刺意味:
“進别人房間,你一直都是這麼不客氣?”
話音剛落,蕭深便猛地一轉身,緊緊地盯着他的臉,仿佛是不想錯過他的每一幀神情變化。
“你現在,到底還記不記得?”
在問出這句話後,蕭深不自覺地就攥了下自己的拳頭,桃花眼裡盡是忐忑不安的神色。
但如果仔細看的話,裡面還夾着一絲隐隐的期待。
“記得什麼?”自始至終,那人的語氣一直都是冷冷的,“你覺得我該記得什麼?”
他冰冷的語氣讓某人桃花眼裡的光亮瞬間就暗了下去。
也是,他現在已經是NPC了。
不再是以前的路博淵了。
但蕭深還是有些不死心。
因為他清楚記得,單哥之前跟他介紹過亞特蘭蒂斯裡三種NPC的細則。
他一直都将其牢記于心的。
路博淵現在的身份,應該是屬于邊際NPC。
換句話說,他是有自主意識的,是可以控制自己部分言行的!
所以他不應該忘了他才對!
想到這裡,蕭深難得一次無比鄭重地叫了他的全名:
“路博淵,你真不記得我了?”
他卻答非所問,深褐色的眸子裡似乎泛不起一絲波瀾:
“我隻記得,我們當初商量一緻——謀劃的人是我,執行的人是你。如果計劃有變,中途出了任何意外,我概不負責。”
哦,這樣啊。
可真是好一個霸道的“商量一緻”呢。
“不是要彙報計劃之外的情況嗎?”對方似乎已經被他一連串與主題無關的話給磨得不耐煩了,“蕭導遊,你還在磨蹭什麼?”
蕭卷王似有若無地歎了口氣。
估計他現在是在無法控制言行的模式下吧。
作為一個敬職敬業的NPC,滿腦子也就隻剩下走任務劇情線了。
“路老闆,您可真是冷漠無情。”蕭戲精又上線了,他故作一副被傷透了心的模樣,“執行計劃的是我,出了意外全責背鍋的也是我。我對您這般忠誠、掏心掏肺,您就不能對我多一點耐心嗎?”
可這好好的精神小夥,明明長着一張37度的嘴,卻偏偏說出了冷冰冰的話:
“不能。”
聽,這兩個字,多麼擲地有聲,多麼铿锵有力,多麼令卷王心如死灰。
綜上所述,無情的路爺可真是令人無比寒心。
心涼了一半的蕭卷王表示此時并不想再跟作為NPC的他耗下去了,還是等他家精神小夥恢複自主意識了再說吧。
于是他幹脆擡起腳往門口走去,準備離開這房間了。
某老闆立即黑着臉看他:“你這是什麼意思?又不彙報了?”
這一大清早的,擱這兒逗他玩呢?
某卷王則繼續戲精附體,佯裝一副心碎了一地的樣子,甚至還用手去擦了擦眼角壓根就不存在的眼淚:
“路老闆,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鬧。”
“您這房間溫度太低了,我屍體有點不舒服。”
“您繼續休息,等我出去暖和一下、活過來之後,我後邊找個好時間再跟您慢慢彙報。”
就在蕭戲精摁下門把手意欲拉開房門的時候,路博淵卻突然走到了他身後,然後猛地一伸手,又将房間門給用力關上了。
啊這……所以是戲弄了老闆,他就走不了是嗎?
“看到那個牆角了嗎?”冷漠無情的路老闆随手一指房間的某個牆角,神情冷淡,毒舌上線,“有九十度,去那兒蹲着,包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