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絨狐感受到唇間似乎落下一片輕柔的雪花,又或者是一片軟絨的羽毛掃過,也可能是一陣潤澤的細雨拂過。
他胸腔内的心髒也随着這一吻而劇烈跳動,每一聲砰都清晰地傳入耳朵裡,繼而抵達大腦。
白絨狐忘記掙紮,也忘記了思考。
一隻大手覆上白絨狐的後腦,用力地向前按壓,使二人雙唇黏貼得緊密。
潮濕的熱氣在二人之間交換,萦繞于雙唇和鼻尖,帶着一股暧昧的情愫,又帶着蜂蜜般的甜香。
如果白絨狐沒有受傷,那麼他就能聞到alpha洶湧的信息素味。
充滿整個房間的苦味冷檀木香氣,和他夢中的alpha一模一樣。
唇齒糾纏間,白絨狐被迫地仰頭接受,男人滾燙的唇舌與他抵死纏綿。
“哈……唔……”
白絨狐張着唇,大腦已經宕機,隻呆愣愣地看着眼前兇狠的男人。
好不容易分開,他大口地喘着氣,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為什麼親我?”
“你看不出來嗎?”
男人反問。
白絨狐慌忙低下頭,指間絞着衣擺。
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白絨狐不敢揭開那層布,去窺探裡面的答案。
“不、不知道。”他小聲回答。
男人歎息,随後用掌心揉着他後頸軟肉,腺體所在的位置似乎立刻發燙起來,弄得他暈乎乎的。
“我喜歡你。”
“白絨狐,我在向你表白。”男人目光十分堅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漆黑如點墨般的瞳孔中倒映着呆愣的他。
白絨狐腦中一陣嗡鳴,“什、什麼?”
他話音剛落,就又被男人吻了一下。
“我說,我喜歡你,想做你的alpha。”男人耐心地重複,“你願意做我的omega嗎?”
“啊?”白絨狐一臉茫然,他連忙擺手,“不、不……你不是omega嗎?omega不能和omega在一起的呀……”
他似乎拒絕了遲朝洲,但遲朝洲臉上的笑意并未就此消失。
白絨狐首先關注的就是o與o不能在一起,而非是不喜歡遲朝洲。再加上白絨狐欲蓋彌彰似的捂住耳朵,這恰恰說明了他内心的選擇。
遲朝洲眸底閃過一絲無奈,順從着白絨狐說道:“好吧,就當我是omega,那麼白絨狐,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白絨狐沉默,他清楚地感受到内心有一瞬的激動,心髒如雷鼓般跳動的聲音提醒着他,他想接受遲朝洲的請求。
可理智又将他拉回。
他不能,也不可以。
遲朝洲不是屬于他的,他可能隻是個外來者。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和遲朝洲在一起,那主角攻怎麼辦?這個世界的邏輯怎麼辦?
他不敢再細想,他怕忍不住掉下眼淚,出賣了自己的心。
遲朝洲在等着他回複,沒有一句催促,隻用那雙溫柔的眼凝望着他,似乎不管是什麼答案,遲朝洲都可以包容,都可以接受。
“我、我……不……”白絨狐像被燙了似的移開視線。
白絨狐說得很艱難,他覺得自己的唇似乎被黏上,讓他無法說出殘忍拒絕的話。
他甚至不敢看遲朝洲,他怕對上一雙充滿遺憾失望的眼,也怕那雙眼恢複初見時的冰冷。
“不要害怕,不管什麼答案,我都可以接受。”遲朝洲神情平靜,“隻要你在就好。”
“如果你接受,那我自然歡喜,以後我就是你的……omega。如果你不接受,我會開始追求你,直到你接受為止。”
男人一臉嚴肅,明明是關于情愛的話題,卻被他說得像在讨論學術。
白絨狐沒忍住笑了,可笑完之後他又覺得内心苦澀。
他不值得遲朝洲這樣。
畢竟,他是個不講理的omega。
他暫時還無法說服自己,用一個外來者的身份和主角在一起。
白絨狐緩緩移開眼,他盯着那朵嬌豔欲滴的粉色月季花,似乎遠遠就能聞見香味。
觸手可得卻又遙不可及。
白絨狐不敢去摘那朵花,他害怕摘下以後會發現那隻是海市蜃樓,隻是他的幻想。
也許花被摘掉以後,隻剩一地枯萎的花瓣。
沒有芳香也沒有顔色,徒留他一人悲傷。
白絨狐幾不可察地搖了一下頭,此時他希望遲朝洲能看見他的拒絕,又希望遲朝洲看不見。
“好。”
遲朝洲挪開覆在他後頸的手,轉而揉揉他的發頂,男人輕聲說:“沒有關系,不用為此感到有負擔。”
“我會追求你,直到你同意為止,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