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維特魯姆人。”諾蘭糾正了維克多的措辭。
他原地起飛,越過地上的屍體,懸浮在維克多的頭頂。他俯視着身下流淚的年輕人,投以贊賞的目光。
“而現在,你終于能跟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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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塞爾聽完唐納德的彙報,重重呼出一口氣。
“中計了,該死!”他忍不住罵了一句,甚至還将呈上的紙質報告揚到一邊。
唐納德瑟縮了一下。他很少看到上司如此動怒。
西塞爾背着手來回踱步,緊皺眉頭思索。過了一會他突然停下,詢問唐納德:“維克多回去了嗎?”
唐納德點頭道:“諾蘭親自帶他回去。我們的人沒有監聽到他們談論此次行動——”
“沒有什麼‘此次行動’!”
西塞爾厲聲打斷他,吓得他趕緊改口,“是的,沒有……”
“維克多那邊的通訊頻道切斷了嗎?”
“已經切斷了。”
“很好……這算是一件為數不多的好事。”
“那他該怎麼辦?”
“諾蘭極有可能已經拉攏他。我們不能再冒險跟他接觸。”
西塞爾離開指揮部,唐納德緊随其後。
“維克多的血液測試進展如何?”
“我們什麼都試過了——藥物、病毒、細菌、朊病毒蛋白,甚至是納米機器人和放射性物質……細胞完全不起反應,它們就是死不了。”
“維特魯姆人不可能沒有弱點。”西塞爾語氣笃定。
他們來到了一個純色房間,放眼望去除了白色什麼也沒有。西塞爾拍了拍手,房間内的白色漸漸褪去,顯露出原本的狀況——室内空間比其他房間大上數倍,無數科研人員正在研究各式各樣的新型科技武器。幾名醫護人員正在為病床上的軀體接上頭顱,而那顆頭顱俨然“全球護衛隊”的隊長“永生俠”。
“如果馬克那邊也沒戲,我們隻能将剩餘的全部力量集中起來,才有可能擊敗諾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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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異國他鄉旅行回來不久,諾蘭便想繼續出去尋找維克多。黛比很欣慰丈夫對維克多如此上心,告訴他自己會收拾好兩人的行李。在忙活完後,她來到樓下,用筆電為餘留的工作做圖表。
室内的溫度無端驟降,她冷得搓了搓雙臂,嘴巴哈出寒氣,緊接着筆電結上了霜,息屏的屏幕上倒映出身後靠近她的陌生人。
她吓得離開餐廳的座位,遠離身後突然出現非人生物。那人生得怪異,膚色深紅,背後還長着一條紅色尾巴,就像地獄來的惡魔。他打扮得如同一位私家偵探,頭上也像模像樣戴着一頂帽子。
“很抱歉,不是故意吓你的。”他向黛比脫帽緻意,露出金屬覆蓋的頭皮。
黛比曾在護衛隊的私人葬禮上見過他,還看到他曾與自己的丈夫交談。
她警惕這位不請自來的惡魔,“你來我家幹什麼?”
惡魔自稱過來收集信息,還在她家廚房轉悠了起來。黛比的目光追随着他,害怕對方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他還提到了那晚的“大屠殺”——造成護衛隊全員陣亡的大屠殺。
“七人死亡,一人活着——就是你丈夫。我希望你能解釋這一點。”
“那你得問他了。”黛比毫不畏懼地回道。
“問過了,他的答案不能令我滿意。”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
惡魔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從地獄裡逃了出來,為其他人伸張正義,救贖自己的靈魂——”
他用上了質疑的語氣,“你老公什麼都沒跟你說?甚至沒有耳語一句減輕你的擔憂?”
黛比被他問得有些動搖,但還是堅持相信諾蘭的說法。
“沒有,他什麼都沒看見。”
惡魔沉吟一聲,随後莫名感慨一句:“你家很溫馨。”
下一刻,黛比身後傳來了房門的聲響。她轉過身時,恰好看到諾蘭抱着一個用毯子蓋住的人走進家中。他懷裡的竟是失蹤數日的維克多。
黛比大吃一驚,連忙跑到他的身邊。
“諾蘭!發生什麼事了?”
諾蘭的神情十分沉重,而維克多兩眼緊閉,滿身是血,血液甚至在身上的毯子滲出印記。
“老天,維克多!”黛比吓得捂住嘴,“到底是誰幹的?”
諾蘭搖搖頭,“對不起,黛比,我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說着,他環視了一圈室内,“是我的錯覺嗎?家裡有點冷。”
黛比恍然驚醒,迅速扭頭看向廚房的方向。那裡空無一人,餐桌上隻有她再度亮屏的筆電。
“可能快入冬了吧……”不知為何,她沒有實話實說。她懷疑惡魔臨走前的話語影響到了自己。
黛比回過頭來,伸出手撫摸着維克多幹燥的頭發,目睹到對方骨瘦嶙峋的臉龐,她的内心既憤怒又心疼。
她堅定地看向諾蘭,“馬上把他送到防禦局的醫院!”
黛比來到客廳拿起自己的提包,打算開車前往防禦局總部時,卻被諾蘭阻止。
“夜已經深了,你得休息。”諾蘭抱着維克多堵在門口,眼中流露出對她的擔憂。
“得有人照顧他!”黛比的語氣十分絕決,“你先過去,我馬上就到。”
說完,她繞過諾蘭走出家門,用鑰匙打開停在外邊的車。
諾蘭無奈地看着妻子鑽進車内,又低頭看了眼被自己強行打暈的維克多。他沒敢猶豫太久,便抱着維克多沖向天空,往華盛頓五角大樓的方向急速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