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維克多離開全球防禦局回到馬克家。

他的手臂已完好如初，至于新長出來的右手，諾蘭也“幫”他向黛比解釋過了。

維克多飄在空中，對面同樣懸浮着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他低頭看了眼底下，數十米之下坐落着熟悉的住宅。在他們飛上天空之前，黛比還在家門口叮囑諾蘭注意他的傷勢。

上次飛行時他完全處于迫不得已的情況，這次則是由于諾蘭的要求。然而，飛行帶給他的新鮮感遠比不上獨自面對諾蘭的滋味。

“你到底對他們撒過多少謊？”維克多保持低頭看身下的姿勢，感受到流動着的風吹刮臉頰。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同在天空的男人依舊用他最厭惡的腔調回答。

他擡頭看回諾蘭。對方背着手，與他隔着幾米之距。

“你得掌握維特魯姆人的能力，學習該如何戰鬥。”諾蘭以一種導師的姿态對他說。

“我會戰鬥，用不着你教我。”

“是嗎？”諾蘭說，“那試着攻擊我。”

維克多狐疑地盯着諾蘭，在看到對方無比認真的神情後，他直接沖到對方面前。

諾蘭在空中擺過身子，與維克多的拳頭擦肩而過。

“太慢了。”他輕描淡寫道。

在諾蘭說話之餘，維克多控制好自己由于急速飛行而搖晃的身子。他穩住身形，轉身繼續朝諾蘭持續不斷揮出拳頭，但均被對方以後退躲過。在第四次躲避維克多的攻擊後，諾蘭突然來了句嘲諷：“我收回先前那句話，你比馬克差得遠了。”

維克多才不管諾蘭說什麼，他隻想發洩多日以來積攢的怒火。他大叫着飛向拉開距離的諾蘭，拳頭沖着對方的腦門砸去——

一隻手穩穩當當接住了他的拳頭。這次諾蘭沒有躲閃，而是接下了他的攻擊。拳頭被對方的手掌包裹，曾被扯掉手臂的陰影再度蒙上維克多的心靈。他難以自制地哆嗦牙根，揮出去的拳頭被自己逼着向前壓，哪怕力氣再大也隻是讓諾蘭的手掌輕微抖動。

諾蘭另一隻手依舊背在身後，整個人看上去氣定神閑，更讓維克多怒火中燒。

“在做了這麼多不可饒恕的事情之後，你怎麼還能心安理得出現在我面前？！”他沖諾蘭吼道，“還說什麼訓練？你他媽根本不配！”

“隻有弱者才會将自身的過錯歸咎到他人身上。”諾蘭斥責他，“如果你足夠強大，就不會需要我的指導。”

維克多真是恨死他這副高高在上的腔調了。

“少自說自話了！你以為你他媽是誰？！”

維克多舉起右手掐住他阻擋拳頭的手臂，力度大到令他失去對拳頭的掌控。趁諾蘭松開自己拳頭之際，維克多的雙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将他甩到天邊。

諾蘭被甩出一段距離後，很快又控制住身形穩在空中。他不再像先前一樣面無表情，而是略帶贊賞地望着維克多，“終于使出點本事了。”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雙手垂在身側握成拳。

“到我的回合了。”

話音剛落，維克多便看到諾蘭的身形急速化作一條實線，猶如一顆射出的子彈沖向自己。他隻來得及舉起雙臂擋在身前，下一刻龐大的力量便沖擊他的手臂，迫使他整個人向後飛去。維克多在空中翻滾幾周，又控制好身軀自己重新回正。

雙臂承受諾蘭打擊的骨骼疼痛不已，維克多咬牙咽下痛呼，合起拳頭止住手指的顫抖。

諾蘭看了眼他的手，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随後，他狀似遺憾地歎了口氣。

“我不想讓黛比怪罪我，所以今天就先不教你該如何承受攻擊。”

“你這個僞君子。”維克多毫不留情罵道，“黛比總有一天會發現你的真面目。”

“那你最好祈禱那一天不會太快到來。”

說完，諾蘭再度将雙手背到身後，“繼續。看你能不能在晚飯前讓我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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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黛比做了豐盛的雞肉大餐。維克多安靜嚼着肉塊，隻在黛比問他的時候才出聲，而諾蘭，如同他所熟知的“往常”一般，不會将半點關心分給自己。他隻和黛比說話，并且在黛比專門提到白天的對訓時，也避免提到就坐在他對面的維克多。

“——有這個時間，我更想多訓練馬克。”

維克多停下嘴上的功夫，下一秒又繼續咀嚼。

“馬克還有兩天才會回來。”黛比話頭一轉，看向維克多，“維克多，你今天還覺得不舒服嗎？”

“已經沒大礙了。”維克多答道。

在這之後，他繼續悶頭吃飯，不停往嘴裡塞各種食物，直到腮幫微鼓起來，看上去像一隻進食的倉鼠，可他這樣卻隻會讓黛比更加難過。

黛比低頭用筷子撥弄自己盤中的菜肴，也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