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鷹在車内搖擺。星條旗噴漆的轎車就這麼沿着道路一直行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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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城裡兜兜轉轉了一段時間，然後因為鷹鷹餓了而開往超市。

“你給鷹鷹吃薯片？”

維克多懷疑起自己的聽力，畢竟他的耳朵才剛接受過近一個小時高分貝的音樂轟炸，現在都還有點嗡嗡作響。

“是啊，那可是他的最愛。”

“老鷹怎麼能吃薯片？”

克裡斯頗為自豪地說：“鷹鷹就是可以吃！”

鷹鷹照常留在車裡，而維克多與克裡斯走進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

這次輪不到維克多付錢（他也掏不出錢），因為克裡斯從車裡帶出幾張無年費信用卡，聲稱可以盡情消費。

“剛才在餐廳你怎麼不用？”

“你太熱情了，我不好意思拒絕你的好意。”

什麼叫不好意思？根本就沒提起過你有信用卡吧！

有信用卡做“靠山”，他們才得以在超市購物。購物車裡不僅裝有各種口味的薯片，還有啤酒和一些生活必需品。當克裡斯把幾條白色緊身三角褲扔進堆滿商品的購物車時，維克多開始欲言又止。

克裡斯推着購物車向他解釋：“他家的内褲質量超好，還不會勒蛋蛋，強烈推薦。”

聽到他的話，維克多才想起自己最初答應和他交往的原因。

他遲疑道：“我應該不會一直呆在這裡。”

“什麼，你覺得這是買給你的嗎？哈哈！”克裡斯發出爽朗的笑聲，“成年人應該自己買内褲。我從初中起就開始自己買了，因為我的老二太大總能磨破内褲。”

維克多跟着他肩并肩往前走，狐疑地盯着他的臉。

“我還把人弄疼過。”他既遺憾又自豪地搖頭，“他們都叫我‘猩猩手臂’。”

維克多根本不相信他的誇張比喻，“你在吹牛。”

“是真的，不止一兩個這麼說過，是十幾個！具體是多少數字我也記不清了。”

克裡斯一邊跟他吹噓，一邊拿下貨架上的洗衣液，“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看看——”

“我才不要！！”

下午的超市并沒有太多顧客，但是還是會有一些。于是在維克多不小心大叫出來時，他成功收到周圍來自不同顧客的目光。

克裡斯兩手抓着洗衣液，遲遲沒有放入購物車。他似乎也被維克多過激的反應吓了一跳，蹙起眉頭縮着脖，就像是路邊被車揚了一身泥水的大型犬一樣可憐。

“我隻是想讓你看看，什麼都不會做的……而且，哪怕是上床，我也可以在下面，我不怕疼，還有經驗——”

在公衆場合随意開黃腔的克裡斯簡直就是在折磨他的自尊心，同樣也在消磨他本就不多的耐心。

迄今為止，他一直陪着克裡斯做各種各樣的事，當好一個所謂的男朋友，忍受對方過火的調情；可唯獨他自己的事，對方隻字不提解決辦法。

他立刻止住腳步，抓住克裡斯一直在推動的購物車讓對方停下。

維克多湊到克裡斯面前，與他臉貼着臉。

“沒有上床，今後也不會有上床！”他将聲音壓得很低，急切且被咬得用力的氣聲撲打在克裡斯的臉上，“你幫我修好我的腕表，我跟你交往，就這麼簡單。”

克裡斯似乎并沒有預料到對方的舉動，瞳眸在眼眶内劇烈顫動，“但是——”

“沒有但是！”維克多拽住他的衣領，兇狠打斷他，“我不會一直留在這個世界！如果你敢耍我，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作後悔！”

他們貼得太近，以至于那包洗衣液可憐兮兮地夾在兩人中間，被壓力擠得撐脹包裝。

對上那雙充斥壓迫感與威懾力的深綠眼眸時，克裡斯又一次感受到雙膝發軟的滋味。他被拽得幾乎快失去身體平衡，隻能依靠衣領上繃緊的手指才能站穩腳跟。他的頭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害怕會再度激怒面前無比陌生的維克多。

明明不久前他們才一起共進午餐，一同享受搖滾樂，為何現在維克多會讓他生出強烈的畏懼之情？

也許……他根本就不了解這位來路不明的外星人，不明白對方究竟經曆過什麼才會流露出如此駭人的氣勢——就像一個真真正正的反派、一個強大到足以危害到世界和平的超級大壞蛋才會擁有的氣勢。在絕對力量的壓制下，他根本反抗不了維克多。

不過，即使是在如此緊張的時刻，克裡斯那顆本就不太機靈的腦子還是往不合适的方向發散了一下思緒。

他好性感啊……

克裡斯用力咽下口水，悄悄調整站姿。

如果能被這種狀态下的維克多幹死，也不是不能接受……

“聽到了嗎？”

維克多強硬的嗓音再度将克裡斯拉回現實。他感受着呼至臉頰的溫熱氣息，努力擠出清晰的回答：“聽到了……”

沒想到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維克多身後傳來，打破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兄弟，你也來逛超市嗎？”

維克多松開他的衣領，轉身看向貨架另一邊的人。

那人頭戴附加紅色護目眼罩的面具，将整個腦袋保護得嚴嚴實實；他身穿一套深黑作戰服，胸前與面具上都印有藍白色的V形條紋，腰帶的槍套插着把槍，背後甚至别了兩把格鬥匕首。總而言之，他的裝束與生活化象征的超市顯得格格不入，并且很有可能會引起恐慌。

他抓着空空如也的購物車，朝維克多與克裡斯瘋狂招手。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接吻了？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想跟我好久不見的兄弟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