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看得葉靈緊張得要命,當然,她是替虛行之緊張,确實是有些可憐。
而另一邊,李秀甯和宇文淑一路無言,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像是走向同一個方向的陌生人,可心裡的算計,隻有兩人自己清楚,她們誰也沒有先開口,都有所顧慮。
“四小姐來得可真及時”,終歸是宇文淑先開口,而這一開口便在告訴着李秀甯,她的打算已成功,由對傅君婥的好奇開始,宇文淑便已走向一條無比矛盾的道路,而這也是她拿捏宇文淑的鑰匙。
“府中耳目衆多,要想找一個人可不難,更何況,是兩位公子着急着尋人,秀甯不過是陪同”,李秀甯聽懂了宇文淑的暗含諷刺,但是裝作沒想太多,将一切都歸于耳目和雙龍,而她不過是起主人之責。
這般心思,宇文淑自然清楚,甚至她清楚的事可太多了,“四小姐如此費心,更是不惜利用傅姑娘,不知如今目的可是已達到?”,清楚到甚至不願去隐藏。
這話聽得李秀甯往前走的腳步稍有一頓,而後但聞她一聲笑,繼而往前邁步,“這得看宇文姑娘如何選了?”,溫和的聲音繼而由前傳入宇文淑耳中。
“四小姐覺得我該如何選?”,宇文淑卻也不答。
“宇文姑娘,【長生訣】于你我來說,如同廢紙,當真如此重要?”,李秀甯更是打哈哈,甚至反問。
“我的想法,自然逃不過四小姐的眼睛”,李秀甯怎會不知道她自始至終都不在意【長生訣】,之所以在意,不過是大哥想要這本奇書,可即便如此,這位四小姐還是給她提了個醒,“四小姐今日特意讓宋姑娘帶着雙龍闖入我眼前,确實令我心思動搖,隻是不知道,四小姐又是何時注意到經脈擴張一事,畢竟四小姐當時瞧來,像是早已知曉此事。”
聽着如此猜度,李秀甯反而有些激動,宇文淑确實觀察入深,更是一個絕妙的對手,她确實知曉此事,也刻意讓玉緻引導雙龍,在她眼中,比起經脈擴張,她更需要處理的是宇文淑對宇文化及的心,“寇公子習武認真,恨不得時時報給秀甯情況,故而秀甯要知曉他近日身體奇怪,并不難,由他身體短暫的詭異來推斷異狀應由,更簡單。”
聽此,宇文淑不禁覺得李秀甯還真是狠得下心,這一點,她反有些自愧不如,這倒不是貶低,更是一種對李秀甯的誇獎,危機當前,自該如此果決,不然死的便是自己,“寇仲如此在意四小姐,倒沒成想盡是利用”,但說還是得說。
“寇公子自帶執拗,又有一股傲氣,徐公子更是表面平和,心藏大志,正如宇文姑娘所言,若不吃苦,他們絕不會謹記此事,況且經脈擴張并不緻命,既不緻命,又能讓他們吸取教訓,何樂而不為。”
“順便還能讓我看到強行修習【長生訣】的危害,一石二鳥,确實該為”
“他們是【長生訣】選中之人,都要受此苦難,宇文大人早已于【玄冰勁】上有小成,若是與【長生訣】有所相沖,後果,宇文大人真能承擔?”,宇文淑和雙龍一樣,也得讓其看到從中暗含的危害,李秀甯才能動其心,從而下手。
“想當初,石龍道長也隻是想借【長生訣】觀摩,可如今不照樣落了個暴斃而亡的結果,如此奇書,世人若得到,又豈會隻是看看便甘願放棄,更何況,宇文大人如此熱衷武學之人。”
而這正是宇文淑的擔憂,從看到雙龍出事的那刻起,李秀甯的計劃便已成功,她的擔心已被種下,“若是有可能,還真不想與四小姐為敵”,她忍不住有此感歎。
“姑娘明知道傅前輩是刻意接近,依然裝作不知,難道不是早就打算,不與秀甯為敵了”,而李秀甯卻看得更透,更戳穿了她的心,引得宇文淑隻是一笑,反有所釋然,她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沒變,維持與李家的平和,她隻是越來越堅定【長生訣】不該落到大哥手上,故而才有之前對宇文化及那沉重的一喚,最終卻又什麼沒說,而李秀甯不過是通過雙龍堅定了她這份心思。
“李秀甯,你可真是可怕”,她道。
聽此,李秀甯隻是一笑,心中亦知,她們彼此彼此,宇文淑不過是将計就計,反攻了傅君婥的心。
她們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