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僵直的望着那塊物體，除了沈玘。

礦燈照着那塊石頭，偶爾漏下來的光線隻能依稀照亮周圍，沈玘大半張臉都匿于黑暗之中，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陳文錦卻感受到一道哀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需要轉身也知道那道目光自何而來，她也不敢轉身，怕自己喪失了決定的勇氣。

“這是一塊天石。”她道。

天石便是隕石，将隕石鑲嵌進山體，到現在來說都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說生産力遠遠比不上現在的以前。

吳邪連忙舉燈去照，試圖弄清隕石與山體的邊界，可等他環視一圈，望着幾乎看不到的邊界，心下一震。

沈玘沒有在意他的震撼，一意孤行的提燈往前走，走到一座簡陋的石階面前，緩緩擡腳，一步步踏了上去。

他像個即将加冕的王，身後是礦燈零星的光亮，身前是無盡的黑暗。

他一步步，一步步走到台階之上，來到祭台的王座面前，神情淡然。

王座裡赫然存在一道人影，那人影端坐在位，生機早已消散，在陰影裡顯得十分恐怖。

“假貨。”他哼笑一聲，看也不看那人影，坦然轉過身将聚集而來的光芒擋在王座之前，仿佛他才是這裡的所有者，王座的主人。

其他人漸漸也聚了過來，他們看着王座上的女屍，心生驚奇，這女屍衣冠繁瑣，各個價值不菲，便猜測或許是西王母本人。

沈玘卻懶得再看那女屍一眼，擡頭看着距離極近的隕石，礦燈換成了手電，他試着照進洞口，依舊隻能瞧見其中的一小部分。

陳文錦的心思同樣不在女屍身上，身上越發濃郁的香氣預兆着她時間的緊迫，她直勾勾地盯着上面的孔洞，沒頭沒尾的道：“我要進去看看。”

沈玘下意識用指甲掐着手指，逼着自己沒有看向陳文錦，獨自坐在一邊，沉着臉，沒說話。

黑瞎子就是在這個時候走到他身邊，半蹲下來，問道：“你也要進去？”

身為局外人更能看的分明，陳文錦看着就是進去後再也不會出來的模樣，就算沈玘沖進去也無濟于事。

“不是為了她。”沈玘頓了頓，“裡面也有我想要的真相。”

黑瞎子沉默半晌，最後道：“我不會等你。”

“謝謝。我知道了。”沈玘語氣淡淡，看向孔洞時，眼底隐約閃過譏诮。

陳文錦自進去後一直沒有動靜傳來，沈玘也一直都很安靜，安靜到黑瞎子幾乎都要以為他說的要進去是開玩笑了。

他主動打破了寂靜。

沈玘慢吞吞的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孔洞前，他招呼胖子過來一下，胖子還以為他是等無聊了還是怎麼，沒有細想便走了過來

誰料沈玘這濃眉大眼的有事求人才笑眯眯的，胖子一來便一下子按住他的肩膀，借力一躍鑽進洞内。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胖子隻感受到一陣大力，接着便差點一頭栽下去，等他反應過來連忙叫吳邪和張起靈過來。

“小玘也跟着進去了！”

“什麼？”吳邪怔了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他趕過來也隻能瞧見一道身影快速鑽進孔洞深處。

張起靈抿着唇沒說話，幾乎是立刻做出了決定，踩着還沒有從孔洞前離開的胖子便追了上去。

“小哥？小哥？喂！”武力值不夠的吳邪隻能在下面幹着急，現場唯一能跳上去的隻剩下黑瞎子，但這人壓根沒有任何要進去的意思，見吳邪看過來也隻是笑嘻嘻的，手裡動作不停，一字一句打下四個字，發送出去。

“目标未知。”

解雨臣看着這條消息，久久未語，指節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桌面，“未知？”

生死不知麼……

從庫房裡發現的相片被他鎖在抽屜裡，拉開抽屜，照片依舊在那裡。

解雨臣看着，兀自笑了笑。

那雙眼睛裡的，令人厭惡、深不見底的死寂與麻木再一次通過照片傳遞到他面前。

“他沒事。”

淡淡回複三個字，解雨臣自己都意料不及這份笃定從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