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愛周敏敏了,任憑别人再說什麼,都不會在他的心底泛起一絲漣漪。
他真的很優秀,可方錦書心裡有些芥蒂:“那你為什麼沒和周敏敏發生關系?”
他一眼就識破她心中所想:“你想問什麼?”
方錦書不敢擡頭看他,隻盯着落地窗上的身影,一言不發。
他放下毛巾,認真地看着她:“你很介意這個?”
她眼皮子耷拉了下去,聲如蚊呐:“你和她談了那麼久,她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比她大五歲,人生閱曆比她豐富,就算沒和周敏敏有過,難道也沒和其他女人有過嗎?
于她而言,愛是追逐占有,就像小孩子一樣自私霸道,喜歡某個玩具就要偷偷藏起來,隻能屬于我一人。
她尚未踏足人世,對愛情的理解淺顯純粹,偏執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膚淺對白。
隻要一想到他也和别人有過今晚的親密時刻,她心裡就一陣鈍痛,怎麼可能不介意呢?
崔書桐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她看見他眼底一片柔情,就連聲音也很溫柔:“圓圓,我是一個潔癖症患者,不僅對待日常衛生,對待感情也是。”
對于潔癖患者,肢體接觸是很神秘的。
“不是我愛的,不會輕易發生關系,我不僅和周敏敏沒有過,和其他女人也沒有。”
方錦書心裡悄悄放起了一場盛大的煙花,慶幸又有一點小小的得意,數學最浪漫的條件是有且僅有,戀人最浪漫的情話是獨一無二。
“我學生時代并沒有談過戀愛,不僅要專心學業,還要兼顧古董學習,我爸對我很嚴格,每天給我灌輸大量曆史和考古知識,如果做不到,他就要家法問候……所以我的學生時代,隻有學習和古董。”
他像個虔誠的信徒,一一對她細數自己的前半生。
“我大學畢業時22歲,畢業後接管家裡古董兩年24歲,這一年遇見了周敏敏,出車禍是在25歲,後來卧床一年半,已經26歲了。”
“圓圓,命運讓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才能與你相遇。”
說到最後,他的眼眶漸漸紅了:“可我又經常思考,或許此前的種種磨難,都是上天賦予的考驗,隻有這樣我才能遇見你……”
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此前遭受的種種磨難,原來隻是為了遇見你。
方錦書聽的淚流滿面,人人都羨慕疏桐哥顯赫的家世,卻不知道他遭受太多磨難了。
她主動抱住他,淚水順着脖頸緩緩滑過:“疏桐哥,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時間,我們好好相愛吧。”
崔書桐沒說話,隻是用力回抱她,這就是他的回應。
……
他們在申城短暫逗留兩日,終于出了太陽,崔書桐知道不能再耽擱,便主動向馮潤告别。
嶽梧桐做事很細心,親自給他們安排了專車接送,還派了專人守護,确保古董的安全。
她笑着對方錦書道别:“聽說你以後想來申城大學讀書,我就是申大的學生,歡迎你哦,希望我們明年能順利成為同學。”
聞言,方錦書回頭看了一眼崔書桐,隻見他眼裡都是鼓勵的笑,她了然于胸,也對他淺淺一笑。
“謝謝你吉言,”她轉頭看向嶽梧桐,信心滿滿,“明年我們一定能成為同學的。”
方錦書給了她一個淺淺的擁抱,在她耳邊低語:“其實馮潤真的很喜歡你呢,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呢?”
“他……喜歡我?”嶽梧桐小臉微微泛紅,甚至不好意思看身後的馮潤。
“是呀,他怕被你拒絕,隻敢默默喜歡你呢。”方錦書勢必要做這個媒婆,小聲鼓勵她:“你還不快給他一個機會!”
“我才不要~~”嶽梧桐嬌嗔,小聲拒絕了:“他工作嚴肅又高冷,我又不喜歡他。”
方錦書噗嗤笑出聲,攙扶着崔書桐上了車,女孩子最愛口是心非了,她哪裡是不喜歡,明明喜歡的要死。
此時已經十一月,天氣有些冷,坐下來後,她給崔書桐的腿蓋了一塊毛毯。
汽車緩緩離開,她從車窗回頭看了一眼,馮潤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嶽梧桐身上,兩人動作親密,站在一塊身形般配,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漸漸地,車子開遠了,再也看不見這兩道般配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