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希娜在想,這樣偷偷擁抱一下,他應該不會注意,輕飄飄的氣霧而已。
騰挪到珀爾的身後,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抱”了上去。
如果有第三者從旁觀看,不會知道霧氣中藏着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以珀爾的角度,也僅僅是感覺後背霧氣的密度稍濃。
體溫傳遞過來,希娜心裡的孤單感有所緩解。
“希娜,變回來吧,我投降。”
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希娜以為是黑魔法的感覺讓他不适,停止了施法。
“這個法術叫夜霧潛行,是我用的最好的。”
珀爾忍不住問:“所以你都會什麼法術?”
“昨天切蘋果的黑暗切割,還有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是怎麼回事呢,能讓人出現幻覺嗎?”
“這個法術的上限很高,可以植入思想,長期影響一個人的後續行為。也可以在短時間内,讓人腦海中出現恐怖的畫面,摧毀他的神志。至于我……”
珀爾逐漸張大嘴巴,這聽上去是十分恐怖的招式。
希娜有些慚愧:“我能讓人走神三秒。”
他“噗嗤”笑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笑出聲。”
“哼,你随便笑。等以後你就知道……”
“以後還會見面嗎?”珀爾打斷她,他沒有問獵龍的事,實際上,他開始覺得獵龍本身沒那麼重要,他可能更想跟希娜多呆幾天,“算了,不說這個,希娜,你繼續介紹你的法術吧。”
“珀爾,看我的眼睛。”她指揮道。
珀爾聽話照做,擡眼與她對視。
是法術的作用麼?他看呆了。
讓人感到溫暖的棕色眼眸,像顔色較深的茶水晶,光冕一樣的放射脈絡,好看的虹膜,反着幾點亮星似的水光。她讓他想到森林裡樹下幹燥的苔藓,不是什麼金貴的東西,但是獵人喜歡,一點就着,生起一堆篝火,意味着不會饑餓也不會冷。
“那麼我現在要開始施法了!準備好。”
“呃……我以為已經……”
這時,他才真正失去了意識。
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不想,思維靜止,不,應該說是消失了三秒鐘。
他沒想到會是這種感覺:“我以為是注意力轉移,居然是感官完全消失,意識真空。很厲害,三秒鐘在實戰中足夠做很多事了。打掉對手的武器,攻擊要害,或者趁機逃脫。”
“但是隻對人管用。”
“人最危險。野獸也好,魔物也罷,大多不會無緣無故攻擊。”
“也對。所以我是有自保能力的,對吧?”
“嗯,我想,還可以配合你那些藥水,随身帶一把有毒的匕首。對上一兩個普通人,你絕對可以保命。如果人多,或者遇到聖騎士之類的古闆又善戰的家夥,你就優先逃跑。”
“嗯。我會做能讓皮膚潰爛的藥水、各種腐蝕劑,還有麻痹藥。”
珀爾誇她:“不愧是魔女小姐。看來我要小心些,不能得罪你,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開着玩笑,手裡的草葉被他編成了一隻蝴蝶的形狀,随手送給了希娜。
希娜的表情很高興,接過來擺弄着,說了聲謝謝。
“希娜,你的錢夠麼?去鎮上買把好匕首,我幫你挑。”
“我有錢。養母是毫無征兆地離開我的,她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但是這些錢還能用麼?你幫我看看。”
“你别……”
“怎麼?”
“沒什麼。”
他想說别輕易把錢給别人看,轉念一想,為什麼他變得這麼愛說教?刹住了話沒再繼續。
回到小屋,翻出一把鑰匙,希娜打開一隻很舊的小箱子,滿滿登登的錢币,展露在兩人面前。
“居然都生鏽了。”希娜指着銅币上的綠色鏽迹,有些遺憾。
好在銅币之下還埋着銀币,她倒出來,數了數。
“差不多兩百枚。”
珀爾觀察了一下:“銀币肯定沒問題。銅币鏽得不厲害,雖然不是現在流通的樣式,但應該可以找人兌換。”
話語間,他又發現了錢币之中夾着一枚胸章:“好少見的圖樣,雕刻着蛇莓。這是什麼,希娜?”
“不知道,家裡很多這樣的零碎小物件,大概率是别人送給養母,她又随手一丢的禮物。沒跟我提過,應該沒什麼用。”
這種紋樣也許是貴族的家徽,或者什麼組織的标志。
珀爾留心多看了幾眼,想着以後遇見類似的,可以幫希娜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