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到的,希娜?”
她呼呼地喘氣,疲憊回答,“我給你植入了一個念頭,讓你認為‘希娜很累,累到手臂擡不起來’,然後我就故意軟綿綿地打,趁你不備偷襲!”
“原來是利用了對手的‘輕敵’。”
珀爾知道希娜讨厭被人看低,于是又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以為你打不動了。”
“不,我!我就是打不動了。我好累!!”
累,但是還有力氣滋哇亂叫,她扶着因為岔氣而疼痛的兩肋,往屋裡走。
伊迪絲叫住她:“今天辛苦了。帶你去外邊吃。”
希娜驚喜:“又要去宴會嗎?”
伊迪絲搖頭。
“有個很好的地方。”
藍色的傳送陣幽幽閃動,三人一起出發。
傳送陣的落點竟然在一片沙漠之中,腳底下是軟軟的沙子,四周圍是廣袤無垠的紅色沙海,夕陽照在波動連綿的沙丘上,壯麗無比。
珀爾也被風景震撼,說不出話。此生從來沒有踏足過的地方,此刻就在腳下。
希娜往前走了一步,隻覺得沙子燙腳,想要把外衣脫了。
伊迪絲卻說:“晚上很冷。不用脫。”
“那麼,我們是來……吃什麼?”希娜小心地問。
珀爾又一次沒忍住笑,招來她一擊眼刀,兩人想鬥嘴打鬧,在伊迪絲面前又不敢。
“附近就是斯坎人的地盤,他們的夜市很熱鬧。”
看了看希娜期待的表情,伊迪絲又補充:“斯坎人很會做飯,還有些綠洲裡出産的水果,可以買些,回去吃。”
珀爾問:“在這裡,要用什麼樣的錢,也是金銀銅這些麼?”
伊迪絲抓出了一把貝殼,給兩人分了分。
原來,這裡深居内陸,見不到海,貝殼是稀罕的東西,可以作為貨币使用。
太陽落下,燈火亮起來,如星河墜在人間,三人朝斯坎人的夜市走去。
斯坎人遠離主流社會,無論在南大陸還是北大陸,都被當成半開化的低劣民族。實際上,他們有着自己的文化,對外界的評價不是很當回事。
這裡有各種商販,食品、服飾、遊藝、歌舞,甚至還有在絕大多數國家不被允許的占蔔。
往嘴裡塞了一堆新奇美食後,希娜開始被一個很小的攤位吸引。
攤主把不同顔色的石子混合起來,放在不透光的盒子裡,随手抓出一枚,猜對顔色,就可以得到該種顔色對應的獎品。
獎品是五顔六色的糖豆,讓希娜很動心。
“需要多少錢才能玩兒?”
攤主看了看希娜手裡的貝殼,數出了三枚。
珀爾連忙阻攔,輕輕在耳邊勸:“怎麼看都是賭博吧!一共七種顔色,白色沒有獎品。裡面恐怕全是白石子。而且由對方抓,你怎麼知道他會不會作弊?”
伊迪絲卻說:“希娜,開始猜吧。”
“您不能讓希娜學這個,很容易上瘾的。”
“你在跟我說話,是麼?”
伊迪絲冷冷開口,盯着珀爾的眼睛看,似乎在問:你有什麼資格。
“希娜會猜對的。”語氣堅定,像陳述事實。這不算解釋,也沒有道理,伊迪絲就是非要希娜試。
希娜拉了拉珀爾,輕輕捏他的手臂。
捏一下手臂,代表“同意”。
看到希娜為難的表情,珀爾一口氣洩下來,也捏了捏她的胳膊。
“藍色。”
攤主把手打開,确實是藍色。
再試一次呢?
“黑色。”
又猜對了。
“紅色。”
一連三次,都是對的。
希娜和珀爾面面相觑。
“我突然想到,希娜,之前住旅店時,猜錢币的正反面,你也是每次都猜對了。”
“我記得。我之前在伊迪絲阿姨那裡挑貝殼,也挑到了有珍珠的那一枚。”
他們齊刷刷看向伊迪絲。
“希娜,我帶你來這兒,是有原因的。雖然大部分都是騙子,但這裡有五個占蔔攤位,我想,你可以去挑一個。”
希娜暈乎乎地問:“我去問什麼呢?”
伊迪絲:“當然是咱們最關心的問題。從來就隻有一個問題!”
于是,希娜看向五個占蔔攤位:
戴着大耳環的青年女人、白發老婦人、卷發胖男人、一對雙胞胎,以及一個枯瘦的老頭。
“我選雙胞胎。”
占蔔,一種既不屬于光明神力,也不屬于黑魔法的能力。它是人類自己發明的。
雖然不靠譜,但是既然希娜運氣很好,也許可以一直好下去。
希娜坐在雙胞胎攤主的面前,付了錢,問:“我想問問,我失蹤的養母在哪裡。”
雙胞胎同時開始搖動手中的星骰。
“生你的媽媽死了。”
希娜愕然,但是本來就是被收養的孤兒嘛,可以接受。
“養你的媽媽也死了。”
一滴眼淚,隻有一滴,無聲地貼着伊迪絲的面龐滑落。
“走吧,明天還有新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