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經常制作魔藥,希娜把這種副作用很大的液體當做毒藥的一種。
“但是有人需要酒。”
珀爾頓了頓,回憶遇見希娜之前,被失眠困擾的日子,“助眠,排遣郁悶,也算有點好處。”
希娜心想也對,連安妮特都會喝酒,誰還沒有脆弱的時候呢。
這座城市沒什麼特别,好在食物還可以,兩人也算玩兒得盡興。
烤肉串吃了,杏仁餅吃了,甜面包丁吃了,還學本地人的樣子,配着味道濃郁的肉桂茶,吃了些餅幹。
直到肚子又撐,腿腳又累,他們才開始往回走。
旅店門前站着一隊士兵,由一位騎着高頭大馬的騎士領頭,旅店老闆慌張地出來招呼,陪着小心,問來人有何貴幹。
“有沒有外國女人來住宿?帶着個初生嬰兒。”
“沒有,沒有。”
“那也要檢查一下再說。”
說罷,這群人就開始搜查,挨個踢開客房的門。
等這群強盜一樣的士兵走了,旅店老闆唉聲歎氣:“做生意難啊!一天天的,都叫什麼事兒啊。”
希娜幫他把被撞倒的椅子扶起來,問:“他們怎麼說?”
“當然是讓我一看到抱孩子的女人就上報,難道他們還會跟我道歉?”
意識到希娜是住店的客人,他才勉強自控:“不好意思,語氣太重了。我是說……唉,這些家夥。”
希娜隻繼續問:“有說是什麼樣的女人嗎?”
“外國女人,來自貢格裡達,個子不高。”
貢格裡達,那不就是歐若公主的國家麼?怎麼會有女人帶着初生嬰孩跑這麼遠。如果她是罪犯,又為什麼來旅店搜查,哪個罪犯敢這樣做?
“珀爾,我莫名很在意這件事。”
珀爾從安全的角度出發,也道:“不管這個人是誰,幹了什麼,如果城裡老這麼搜查的話,咱們還是早點走為妙。”
希娜同意。
“但是我想再去找那個吟遊詩人,問他是否了解貢格裡達的情況。我對那個國家越來越好奇。”
次日,他們又去了城中廣場。
這次出門早,銀線的表演剛剛開始。他撥動琴弦,熱身開嗓,唱了支簡單的小調,歌詞内容是他從北到南所見的風光。
很多吟遊詩人都會用這樣的歌開場,以顯示自己的閱曆,意思是這些地方的歌謠他都會唱,歡迎點歌。
人們很快被他勾起興緻。
“您剛才說的那個山中小國,有什麼歌謠呢?”
“唔,那個國家的歌謠很特别呢。”
他放下了琴,轉而拿起一串用幹果殼做的搖鈴,晃動起來,沙沙作響,有點像雨聲。他就在這雨聲中開唱,旋律輕快,節奏感又強,引得路人跟着一起打拍子。
希娜暗暗佩服,抛開嗓音,這份感染力也不是誰都有的。
“銀線先生!我們一起吃午飯吧,我有問題想請教。”
銀線微笑:“好啊。我們去喝一杯。”
“呃……喝酒的話。”
希娜猶豫了一會兒,轉念想到本來就是她要向别人打聽事情,還是尊重對方的喜好吧。
他們進入了一家酒館,酒館老闆都覺得稀奇,哪兒有午飯時間就開始喝酒的人,下午不幹活了麼?但生意上門,不可能不接待。
他為希娜推薦了山楂酒:“酸酸甜甜,味道跟果汁差不多。”
珀爾問她:“你想喝嗎?”
“來一杯吧。”她心想,喝一口嘗嘗,不喜歡就放下。
“你們兩位有什麼事要問呢?”
“有點好奇貢格裡達這個國家。”
銀線表情如常,似乎習慣了回答這類問題。
“那個國家繁榮過,不過都是曆史了。最近三十年裡,貢格裡達換了七八個國王,兵荒馬亂。如果你們想去那兒旅行,我的建議是不要去。”
銀線回答得很誠懇,認真為他們的安全着想。
然後他就開始像喝水一樣喝酒。燒傷疤痕随着他的吞咽牽動,臉上泛起令人哀憐的紅色。
“您……慢點喝。”
希娜有些無措,總感覺這麼喝下去,待會兒就要面對醉鬼了。
珀爾也勸:“剛發饷的傭兵都不會像您這麼喝。”
“我很難喝醉的……嗝……大概就是,千杯不醉的水平。”
希娜:“……”
明明已經醉了吧!!
珀爾連忙趁銀線還有最後一絲清醒,問清了他的住處。
原來是那種根本不會喝酒,但是又非常貪杯的酒鬼。
他們結賬,把銀線扶回他下榻的旅店。
“我早該知道物以類聚,不管表面多麼正常,比恩大叔請來的人也一定是不靠譜的人。”希娜有些氣惱,“但也不算沒收獲吧,至少……嗝……山楂酒還挺好喝的。”
希娜驚訝于自己也露出了醉态。
最後就是被珀爾背回去。
再也不喝酒了,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