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再次回到霍格沃茨是半年之後的事情。
霍格沃茨重新開放,缺少了兩個學生:梅特爾和海格。但是他們以另一種方式停留在霍格沃茨;海格成為了霍格沃茨獵場的看守,而梅特爾·沃倫則變成了幽靈,在牆壁之間飄蕩。布裡奧妮曾經以為是告别,卻未曾想過還會有重逢的日子。
湯姆·裡德爾也回了學校,隻不過他們并沒有什麼像樣的接觸。他是斯萊特林的級長,也忙着形成自己的小團體,根本沒時間與布裡奧妮接觸。這讓她松了口氣:湯姆·裡德爾交給她的任務,她并沒有完成。
冬季的早晨帶着寒意,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了餐廳。布裡奧妮揉了揉被冷氣凍僵的鼻子,喝了一大碗燕麥粥。她一邊翻看着報紙,一邊聽布萊恩與比利聊着天,夾雜着邦妮的評論。
“希特勒在列甯格勒讨不了好了。”比利說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可以解脫。”
“大概快了。”布萊恩翻了一頁報紙,開始閱讀那一頁的填字遊戲。“如果不是霍格沃茨,我們現在應該就在戰場上。興許死在哪裡了。”他一邊咬着甜軟的松餅,一邊說着。
霍格沃茨給予了麻種學生特殊的證明,因此這麼多年輕人可以在這裡學習魔法、而不是站在槍炮裡沖鋒陷陣。這也是布萊恩被迫回到霍格沃茨的原因之一:除非繼續做學生、繼續留在魔法世界,不然他得上戰場。
“格林德沃還在鬧事嗎?”邦妮湊過來,低聲問道。“據說他跟德國那邊有點來往。”
“還在呢。”比利擅長獲得這些消息,他丢下手上的果醬,聲音壓低了,“我聽說鄧布利多教授與格林德沃是舊識,他們之前鬧掰了。不過現在鄧布利多教授在竭盡所能對付格林德沃,就不知道他能不能打敗。如果不行,我覺得我們都得活在格林德沃的陰影之下了。”比利頗為沮喪地說道。
布裡奧妮側耳聽着,心思飛速地運轉。“當年為什麼會鬧掰?”
“這就不知道啦。”比利搖了搖頭,“總之,鄧布利多鐵了心要把格林德沃打敗,他付出了很多努力。”
或許可以去找鄧布利多,他興許是個可信的人。
布裡奧妮的好心情在遇到湯姆·裡德爾之後戛然而止。不知為何,他看上去變了一些,頭發變長了,松松地垂在額頭上,露出一雙深色的令人恐懼的眼睛。他坐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内,似乎預備好了要與她進行一場長久的對話。
“伏地魔閣下。”她低聲說。
布裡奧妮緊張地攥起手,她隐約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在打顫。
“上次交給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他懶懶地擡頭看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手邊似乎放着一本黑色筆記本。
布裡奧妮搖了搖頭,“很困難,大小我并沒能縮小太多——法陣彼此複雜又交疊,也沒有趁手的工具或是研究的書籍。”布裡奧妮解釋道,“不過我修改了時空保存器的使用次數,它可以使用三次了。”
很顯然,裡德爾并不滿足于此。
他将面孔轉向布裡奧妮,皮肉因為憤怒而繃緊,像是蓄勢待發的箭。下一秒,他的憤怒立刻爆發,魔杖對準布裡奧妮——
“啊——”
布裡奧妮感覺到劇烈的、洶湧的疼痛,不知道來源于□□還是靈魂。她整個人都在發抖,骨髓都泛着酸痛,像是被徹底打碎又重新接上一般。大腦已經沒辦法運轉了,布裡奧妮全部的力氣都在哭訴着疼痛,她幾乎要撐不下去了。疼痛讓她近乎昏迷,但疼痛又再次把她喚醒,如此往複。
直到裡德爾抽回魔杖,冷冷地看向她。
布裡奧妮的頭發被汗水打濕,她在想,是不是死亡就是這種痛感。
痛苦又讓她感受到巨大的快意,仿佛這樣懲罰自己能夠減輕深藏在心底的罪惡感,減輕一些對羅比、對塞西莉娅的愧疚感:她已經受到足夠大的苦難了,是不是能夠抵消哪怕一點點的罪孽?布裡奧妮懷着自毀的心緒,坦然又虔誠地接受着裡德爾的折磨。
“這是給你的小小懲罰,我不希望有人違抗我的想法。”裡德爾說道,又丢了一張信封給她,“東西寄到這個地址。”
布裡奧妮緩過神,點頭應下。
湯姆·裡德爾看向虛弱的布裡奧妮,雙目盯了她幾秒,嘴裡念念有詞——他像是在審視她的靈魂。
“最近不要在學校有聯系了。”很快,他就收回視線,朝布裡奧妮點了點頭,“鄧布利多對我嚴加看管,他不信任我,你也絕對不能露餡。”
“明白。”
布裡奧妮後背已經涼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斯拉格霍恩辦公室走出來,又一路走回寝室的。她感覺到巨大的危險,湯姆·裡德爾已經不是記憶裡的那個好學生了,他現在是個強大、野心勃勃的黑巫師。他似乎無所顧忌,敢于在學校直接使用鑽心咒,也直接對她攝魂取念;顯然裡德爾對自己很有信心,已經到了自負的地步了。
布裡奧妮慶幸自己練習了大腦封閉術,并且把重要的記憶抽離出去了。
我要順利地離開裡德爾。布裡奧妮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