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保存器已經被改造過了,主設備是一個衣櫃大小的木箱,和上次給裡德爾展示的類似;但除此之外,布裡奧妮還設置了一個控制設備,這個東西她決定悄悄地保存起來,以此獲取裡德爾在未知時空的記憶,并監視他的使用。
裡德爾此人聰慧狠辣有餘,謹慎卻不足,布裡奧妮這麼猜測着。并且随着時間的發展,他性格裡的暴戾、偏執一點點升騰起來,令人恐懼。比起現在,原先的他更像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能言善辯,溫和有禮,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裡德爾現在隻像是惡人,僅此而已,甚至還不如伯明翰的□□。他的謹慎興許完全依靠攝魂取念,比如他對自己所做的那樣;雖然攝魂取念相對可靠,但也并不是無懈可擊,自己就暫時被他信任了。
但是布裡奧妮不願意這麼度過下去了。
如果可以篡改記憶,如果可以修改裡德爾的記憶,删掉有關于自己的内容就好了。但即便有天大的膽量,布裡奧妮也不敢對着湯姆·裡德爾使用一忘皆空——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裡德爾真的是一位強大的巫師。
想到這裡,布裡奧妮一陣頭疼。
鑽心咒帶來的痛苦,使得布裡奧妮早早就困乏。她躺在床上休息,也不知睡了多久,便被女孩們的驚呼喚醒。卡羅琳背對着她坐在床上,說起了關于格林德沃與鄧布利多的往事。
“他們是在戈德裡克山谷成為好朋友的。”卡羅琳拆了一袋巧克力,坐在桌前嘎吱嘎吱吃着,“格林德沃沉迷黑魔法,差點将鄧布利多帶上歧途。鄧布利多為此與家人決裂,想要跟格林德沃一起做出功績,卻最終被父母壓迫回家。”
“怎麼聽上去這麼老套。”邦妮将信将疑。“鄧布利多不像是會為了朋友抛棄家庭的人诶。”
卡羅琳聳聳肩,“赫奇帕奇的艾比說的,她全家都住在戈德裡克谷。”
“憑借鄧布利多的本事,能打敗格林德沃嗎?”艾芙琳問。
“不知道了。格林德沃是個相當強大的黑巫師,并且很擅長蠱惑人心,我想象不到鄧布利多打敗他的樣子。”卡羅琳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種動蕩什麼時候能結束。”
布裡奧妮坐起身,咳嗽了兩聲。
“你醒了呀?”卡羅琳轉過身看她,“你的臉色很差,你還好嗎?”
“一會兒要去一趟醫療翼。”布裡奧妮喝了杯水,總算是緩回來了些許。“你們說,我畢業之後應該去哪裡呢?”
“怎麼忽然想到這個了?”卡羅琳困惑,卻依舊幫她想了想。“大概是魔法部?你的成績一直很好。不過繼續做研究也是可以的,就是得找到贊助商。”
“格林德沃的戰争還沒結束,德國的戰亂也沒結束,世界真是亂的一塌糊塗。”布裡奧妮悲哀地歎着氣。“能回到和平歲月就好了。”
“是呀。”
和平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即将發生在多久以後?
布裡奧妮忍不住這樣問自己,但悲哀地發現自己并不可能得到答案;因為選擇權向來不在自己手裡,而是由格林德沃掌握着。甚至打敗格林德沃也并不會徹底帶來和平,總有下一個格林德沃蠢蠢欲動,懷着對世界的野心,懷着對力量的渴望。她既無法阻止,也無力抗争。
她起身,換了長袍,慢吞吞地往醫療翼走。
不過龐弗雷小姐那邊不一定有藥——她不可能料到學校裡會有人使用鑽心咒,布裡奧妮也不可能告訴龐弗雷小姐自己受了鑽心咒。一切都荒誕地相互抵觸,她隻是在尋求一點點心理安慰罷了。
“這個點,我們不希望有學生還在外面亂走。”通往二樓的台階上,忽然傳來這樣的聲音。
布裡奧妮循聲望去,隻見鄧布利多高大的身影。
“鄧布利多教授,我想去一趟醫療翼。”她解釋自己這麼晚還在外面的原因。
鄧布利多的神色看不清晰,布裡奧妮隻覺得自己被徹底看穿。“龐弗雷小姐今天不在學校,不過我可以幫你治療一些基本的病症。為何不去我的辦公室呢?我先給你倒一杯甜牛奶來安定一下。”
“哦,好的。”布裡奧妮咬了咬嘴唇,随即點頭,跟着鄧布利多走上樓梯。
【鄧布利多對我嚴加看管,他不信任我,你也絕對不能露餡。】
裡德爾的聲音似乎仍舊在耳邊。
興許,她可以嘗試着讓鄧布利多來幫助自己。布裡奧妮這麼想着——裡德爾不可能猜測到自己會這麼早向鄧布利多投誠。
她的腳步在格蘭芬多塔樓前停下,看着鄧布利多對着辦公室念:“蘋果派。”随後大門猛然打開。布裡奧妮意識到這個甜品即是鄧布利多的口令,他是個奇怪的、異樣的人。鄧布利多的辦公室牆上,挂着一幅相片,似乎是三個小孩站在樹林當中,都露出龇牙咧嘴的大笑。而其他地方,則堆滿了書籍、紙張,以及一些奇特的魔法物品。
“泰利斯小姐,咱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