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難道不是花花綠綠的東西嗎？”我看着腳邊已經打進了木條箱的戰利品，忍不住嘴角上揚。這一株百歲蘭，我能夠預感到，是我下一個階段的重要研究對象。

“好啦，不聊了，改天再來。我們還有其他事。”查爾斯導師施了個漂浮咒加定向跟随，讓百歲蘭穩穩跟在我們身邊。“走吧，佐伊。”

離開溫室植物店，對角巷已經隻剩下夕陽，。

“去吃晚餐，然後回家。”媽媽已經在Corner定好了位置，在我們點單的間隙，伍德出現了一下，告訴我們，貓頭鷹已經安頓好了。媽媽順勢讓伍德把百歲蘭帶回家放進溫室，“先拆包，過兩天移栽。”伍德點了點頭，漂浮起闆條箱，很快消失了。

逛街時候高度興奮，我還沒什麼感覺，在餐廳溫暖的燈光下喝完餐前蘑菇濃湯後，我就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非常疲憊了，在睡眠不足和高強度腦力勞動之後，又走了一下午，猛然休息下來，腳就跟灌了鉛似的，再也不想擡起來了，隻想先睡一覺再說。

“來杯咖啡，熱美式。”我把侍者叫來加單。

“你咖啡喝得有點多。這是我看到的第二杯了。你昨天是不是熬夜了。”媽媽一邊切盤子裡的三文魚，一邊不滿的皺了皺眉。

“安慰劑，安慰劑，比直接喝提神劑好多。”我哼哼唧唧的，“我的神經細胞已經沒有腺苷受體可以跟咖啡因結合了。我喝幾口，就是給自己個心理暗示，不會喝很多的。”

“你這從哪兒學來的？”

“嗯？你說咖啡因？”美式很快被侍者端上了桌，我端過骨瓷杯子，對着滾燙的液面小小吹了幾口氣。

“嗯。”媽媽把攪拌好的玉米青豆色蘆筍拉推到我手邊。

“看了哥哥的本科的教材。”

“少學如新，像你這樣的狀态，多看一點，積累的基礎越深厚，今後可以走得更遠。”媽媽笑了笑繼續吃飯，“從方法論的角度，我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再教你的了，你有你的興趣，研究方法和習慣我也給你灌輸了一些，更多的東西，要靠實踐和時間的打磨。你隻要沿着自己感興趣的内容繼續往下走就行了。”

“那你說，我開學了選什麼課。”我開始懶洋洋的戳色拉，用叉子挑起盤子裡的土豆泥，把玉米和土豆混在一起吃。

“一年級都是必修課。你主要是草藥學和魔藥學免課，但是不免考。據我讀書時候的經驗，他們可能會為你獨立安排一場考試，檢查你的水平。如果課時不沖突的話，可能會根據考試的結果，直接給你安排到OWL班和五年級一起上，也有可能跟畢業班一起，但是我覺得沒那個必要。等你分院以後，我會給你的院長寫封信。”

我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妥當的安排。

“嗯，飛行課和天文學我會給你申請免修。你帶上我寫的條子找院長簽名。但是本來應該上課的時間，你知道怎麼安排吧。”

“唔……天文學我可能需要再自己看下書。至于飛行課，當然，”我心裡隐約還是有點期待飛行課，但是我清楚飛上天這件事兒對我來說有點強人所難，“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當然會繼續科研。”

“主要是晚上看星星太冷，如果你實在很想看，可以放假在家裡的時候，讓你爸爸帶你一起去天文台或者天文館。兩周一封信作為PRE，我會給你貓頭鷹的，如果我特别忙的時候，魔藥學你直接找斯内普教授。波莫娜跟我也很熟悉，你有問題找她，不會有問題的，說起來你見過波莫娜嗎？”

“沒有。我隐約記得她好像給我寫過信，我那篇講百合種植的文章剛發表的那段時間。”

“其他的我覺得沒什麼了，你就跟同學們保持接近的狀态和進度。魔咒課和變形學你基礎很不錯了，黑魔法防禦術你也有點基礎，至于魔法史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永遠是賓斯教授上課。幽靈上課，無功無過吧。”

“可以随便看書的那種課是吧。反正不會被丢粉筆頭，也不會丢魔咒過來。”

“你還記我丢你粉筆頭和魔咒的仇？”

我和媽媽相視而笑起來。

這可能是幾年來與媽媽長篇對話中最松弛的一次。

可能是因為今天我和媽媽的心情都不錯，也可能是餐廳暖洋洋的燈光令人愉悅，也有可能是一段時間的分别，讓我們換了一種新的心态來面對彼此，也可能是我們都覺得，在今天之後，可能又得各忙各的，在聖誕節之前，都隻能維持學生與函授教師、筆友與筆友、研究狂媽媽和考據癖女兒的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