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在你的眼裡恩加爾塔這種人隻是連蝼蟻都不如的存在,死就死了,你根本不在乎。你隻會輕飄飄地為他默哀一秒,然後從此有關于他的記憶就被你遺忘,他隻不過是你人生當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
菲利普斯依舊挂着微笑。
“你說的很不錯,”他用一種慵懶的語調說道,“——但是也不全對。”
“事實上,我連那一秒鐘,都不願意浪費在他的身上。他已經對我沒有任何價值了,我何必在乎他是死是活?就算是死無全屍、不得好死,與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萊羅爾隻覺得自己的心中是說不出的感覺,不僅僅是憤怒和難受那麼簡單的悲觀色彩,而是一種讓他都感覺到費解的——一種本該如此的熟悉感。
但他依舊很生氣,他生氣得更多的其實不是菲利普斯的态度,而是對方對自己在乎的人造成的巨大傷害。萊羅爾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對方,但是現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該忍也是要忍的。
他不想和菲利普斯争辯,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互相駁斥也不會有一個統一的、相互認同的理念。
顯然菲利普斯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兩個人很默契的沒有再說下去。
“你為什麼當時會在那裡?”
見到菲利普斯沒有說話的打算,萊羅爾主動開口詢問。
菲利普斯動作都沒有變化一下,淡淡道:“隻是順路去看看一個地方,沒想到路上發現了你這個小家夥。”
萊羅爾很想問“你要去看什麼地方”,但想想就知道對方大概率不會說實話,所以也不浪費口舌,直接轉換話題道:
“那天你出現在霍格沃茨是因為什麼?”
菲利普斯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和自己非常相似的少年,微微彎起眼睛,說道:“看看老朋友,他最近可不太安分了,居然什麼主意都敢打……”
萊羅爾腦海中過了一遍有可能被菲利普斯稱之為“老朋友”的存在的人。排除了鄧布利多、格林德沃等選項之後,萊羅爾才不确定地問道:“你和伏地魔有關系?”
“伏地魔?”
菲利普斯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我怎麼可能和那種惡心的東西有牽扯,而且他那邊……”
菲利普斯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怎麼形容。
“他那邊我也管不到,那可不是我的活兒。”
萊羅爾沒能很好理解對方這話的意思,但他暫時也不打算糾結這個。
“那你說的‘老朋友’是誰?”
菲利普斯卻不說了,隻是道:“你猜?”
萊羅爾:猜你個頭。
他不想去想這個大狐狸到底在打什麼算盤,畢竟就算自己知道了貌似也做不了什麼。見到萊羅爾不再提問,菲利普斯才緩緩伸了一個懶腰,随意問道:
“你見過奧爾斯了?”
萊羅爾瞬間警惕了起來:“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試探一下。”菲利普斯沒有任何羞恥地說道,“你看起來還不算太成熟,如果是以前的‘你’可不會這麼輕易就上鈎了。”
萊羅爾:……
他倒不是沒想過對方是在詐他,但他也想到了對方知道這件事情是遲早的事情,早說晚說其實都一樣,所以才直接承認了此事。
但他也确實沒想到眼前的人如此厚顔無恥,居然騙一個未成年!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畢竟奧爾斯那家夥實在是忠誠的不像話,就算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要守着一個破承諾。這麼多年……他倒是夠累。”
萊羅爾掃了菲利普斯一眼,心中的想法愈加确定。
菲利普斯确實知道很多事情,其中有很多都是屬于“真相”的一部分。
一直沒有開口的德爾林此時忽然插嘴道:“羅薩先生是不是給了你一些東西?”
萊羅爾猶豫了一瞬,還是點點頭道:“給了我一些藥劑,但我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德爾林下意識瞥向了菲利普斯,菲利普斯淺笑着掃了一眼萊羅爾,才說道:
“——哦,沒什麼用處,不用看我,那些都是還有一點點利用價值的‘失敗品’而已。”
“失敗品?”萊羅爾反問,“成品呢?”
菲利普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了笑。德爾林抿了抿唇,似乎明白了什麼,也看了看萊羅爾,眼神意味深長。
萊羅爾:……不是,你們一個兩個在表演啞劇嗎?是都沒長嘴嗎?
吐槽了一下之後,他才稍微正經了一些,道:“兩位,我想霍格沃茨最近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
德爾林微微點頭,嚴肅地說道:“略有耳聞,但問題不大。”
萊羅爾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菲利普斯笑道:“‘問題不大’指的是你們擔心的那件事情,真正的問題不在于密室裡的怪物,而在于密室本身存在的意義而已。”
萊羅爾默然幾秒,想到了之前與貝尼托和布蘭多分析探讨過的“黑暗動亂大災變”時代,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留下的後手這個問題,心中一個之前就有過的猜想浮出水面。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斯萊特林留下來的……後手?”
菲利普斯不意外萊羅爾知道黑暗動亂大災變這件事,平靜地說道:“算是吧,但其實我覺得是沒什麼必要的後手……當然了,如果是你的話,或許不會這麼覺得。”
萊羅爾驚異道:“你難道去過?”
菲利普斯搖了搖頭。
“我當然不會去那種沒品味的地方。”他無所謂地說道,“但是确實有人去過了。”
“誰?”
菲利普斯忽然笑了起來。
“某種程度上來講呢……你或許曾經認為是你的父親?”
“是安東尼斯·麥克米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