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自己今日進門的時候不慎被看見了。
李希言正巧也有些問題想要問他們。
“進來吧。”
門被推開。
三名大漢擠擠挨挨,埋着頭走了進來。
“下官見過李少使。”
李希言擺擺手:“有何事?”
三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沉默了起來。
“是為了你們那個同僚來的?”
“不是。”
這個回答讓二人都有些意外。
“不是?”李希言叩擊了兩下桌子,“是和上面交待你們的事情有關?你們把事情辦砸了?”
“真神了!”三人中看上去年紀最小的一個猛地擡起頭,“您怎麼知道?”
李希言沒有回答,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三人中年齡最長的站了出來,說起了這件事的緣由。
“是這樣的……”
三人是奉聖命去南诏秘密取回南诏奉上的一封密信。
密信的内容他們并不知道,隻知道應該是關乎吐蕃。
結果,那日他們離開後剛剛出城就發現密信丢了,于是,四人就折返回客棧,尋找丢失的密信。
沒想到,剛進客棧門,他們就扯進了人命官司裡。
難怪那個被抓的禁軍願意束手就擒。
“關乎吐蕃啊……”李希言明白,這不是小事情。
南诏,大晉,吐蕃……
“東西我會吩咐人去找。”
繡衣司的本事誰不了解,三人大喜,立即道謝:“多謝李少使!”
“還有事嗎?”
“沒了沒了。”年紀最長的一個急忙說道,“勞煩……”
話還未說完,那個稚氣些的開了口。
“您能幫我們救出王七哥嗎?”
李希言忽的笑一下。
另外兩個禁軍連連拉住他,急得額頭冒汗。
“李少使别和他計較,他年紀小,這事情怎麼能麻煩您。”
李希言的反應讓二人意外。
“也行。”
二人瞪大了眼。
“那東西本來是那個王七郎在保管吧?”
“是……”
“本官不親自問問他前因後果,怎麼找東西?”李希言心裡覺得好笑。
她有那麼吓人嗎?
“多謝李少使!”
二人懼怕她,也了解她的厲害。
隻要她願意出手,大哥一定會早早被放出來。
反正,人肯定不是大哥殺的。
李希言掃了一眼三人的臉:“你們叫什麼名字?”
年紀最大的上前道:“下官餘銳。”
“下官林天海。”
年紀最小的說道:“下官卓于野,七哥叫王佑年。”
“王佑年?”李希言挑眉,“是定遠将軍家的老幺?”
“李少使……”卓于野呆呆的,“您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怎麼這個孩子老犯傻!
餘銳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閉嘴。
果然,李希言沒有再提這個話茬。
“王爺和我一起去,還是留在客棧?”
王……王爺?哪兒來的王爺?
三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擡起頭。
容朗壞心眼兒地對着三人和善一笑。
“你們好啊。”
這不長樂王嗎!
還是餘銳反應快,立馬拉着另外兩人行禮:“下官見過王爺!”
“免禮吧,在外别這樣客氣。”容朗翹起腿,“在外,我和李少使是姐弟哦,我也姓李。”
三人連連點頭,心裡卻打着鼓。
這兩個風牛馬不相及的人怎麼湊到一起去的?還以姐弟相稱?
“姐姐,我當然要去,我不去誰幫你驗屍啊?”容朗掏出自己的殺手锏。
李希言很是坦然:“确實。”
容朗再次在心裡感謝自己的哥哥。
果然,姐姐最需要會驗屍的人!
當時學驗屍果然沒錯!
二人倒是一片和諧,站着的三個禁軍被吓得不輕。
還真叫上姐姐了?而且……驗屍……長樂王會驗屍!
餘銳扯了扯自己的耳朵。
肯定是聽錯了。
叙永縣縣衙。
縣衙大門口和之前所見的截然不同。
門口的衙役穿着整齊,精神爍然,沒有一個在偷懶。
一行人剛一上前就有個胖胖的衙役主動過來問道:“你們來縣衙有何事?”
語氣威嚴而不失和善。
過于美好的環境讓李希言找回了好脾氣。
“我們是來福客棧的住客,關于前幾日的羅耀被殺案,我們有些線索,想要見一見你們的縣尉。”
“線索?”那衙役明顯高興了些,擡手一引,“那跟着我進來吧。”
一進縣衙,就隻見一片蒼翠,沒有名貴的花草,都是本地最普通的樟樹,高大茂密的樹冠頂着積雪盎然立着。一路走過去,整個縣衙連裝飾的假山都沒有,十分簡樸。
走過儀門,又拐了個彎,終于到了縣衙最偏僻的西北角。
這裡是驗屍房所在的地方。
不遠處的驗屍房隐隐約約傳來些許哭鬧聲。
衙役停下腳步,轉過頭,歎了口氣:“縣尉就在裡面,先在這兒等一等,我們再進去。”
裡面的聲音讓李希言有些好奇。
“可以站在屋檐下等嗎?”
衙役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嫌吵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