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麗這一次的戀愛,談的有點持久。
半個月前,她同蘇椰講,她去多哈最多半個月,聯賽結束了就回國。
半月之後又半月。
離開了多哈,她跟那個乒人又飛去了新加坡。
去新加坡做什麼?幹脆沒提。
她也懶得問。
老媽四十好幾的人了,能對自己負責。
她還隻是個孩子呢,800萬負債已經快要壓垮她的心理防線了,她眼下最要緊的,是送外賣、還債,還得不耽誤學習(要不然,韋詩麟那個惡毒表姐,下一回還敢來嘲笑她),操不了那麼多的心。
這陣子,她都沒有網購,也沒有快遞小哥的電話打來。
但到了派送第三單外賣的前一天,她好奇地到樓下快遞櫃掃了一圈兒,果然掃到了寫着“收件人:小椰子”的快遞盒子。
拆開來,果然又是五福餅幹。
她吃了一塊兒,嘴裡是鹹鮮香甜的,心裡也是甜甜的。
臨出發前,崔秘書給她發來信息,告知她,下一單任務到達的年代,還是民國,但比上一單推後了十九年,到了1946年的3月。
提醒她,抗/日戰争剛結束不久,小老百姓們都沒什麼錢,盡量穿的簡單樸實一點,融入時代洪流,不要再穿小洋裝了,不方便她大街上問路,也不利于她的人身安全。
蘇椰聽取了崔秘書的建議。
就是吧,老媽年輕時候綽号是“孔雀公主”,很少會演接地氣的角色,也沒什麼淳樸的戲服。
她在衣櫃裡翻啊翻,總算是找出了一件深藍色的中山裝。
想想三月,天氣正在轉暖,萬一穿過去的時候,趕上刮風下雨呢?她便又找了一條素色的圍巾,把自己裹了起來。
圍巾是個好東西啊。
除了是圍巾,還能當遮雨的帽子,防風的口罩。
她看着試衣鏡裡的自己,齊耳短發,目光炯炯,就像一個帶着無悔鬥志,即将奔赴前線的革/命女青年。
剛出了門,她又折了回來。
她學着年年的樣子,以更專業的态度,在包包裡放了一個本子、一支筆,以備不時之需。
***
不久前,山海今的班車,加設了一個站點——
一個蘇椰家附近的天主教堂。
這樣一來,她就不必換乘兩次公交車了。
更方便的是,她不必像第一次出任務,穿着小洋裝,出現在公衆場合,引來路人的頻頻側目,甚至偷拍;也不必像第二次,拎着一身行頭,到了山海今,再去更衣室裡換裝。
需要穿什麼,在家裡換好了,坐上班車,直達山海今。
乘坐山海今班車的,都是内部員工,有的是人類、有的不是。大家都在山海今上班,心裡都清楚,這是一家有别于傳統企業的未來科技公司,在公司裡、班車上,無論見了什麼物種,什麼穿着,都見怪不怪。
每個員工,都刷一對一的工牌上車。
上了車以後,各做各的事,閉目養神也好,處理公事也好,誰也不好奇誰,誰也不打擾誰。
***
再次來到山海今。
早就等在實驗間的崔秘書,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聽小山說,你在看《馭劍飛仙》全集?”
“嗯,還沒看完。”
“看了多少?”
“一半多吧。”
蘇椰借來的那二十四本《馭劍飛仙》全集,她剛看完十四本,正在看第十五本,已經有點看不下去了,但她不想做一個半途而廢的人,還是堅持在看。
“了不起!”
崔秘書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我看了兩年才看完,斷斷續續地,唉,這套書可不容易看啊。”
“了不起……”蘇椰低歎道。
按照她的預估,一字不落地認真看下來,一天看個10萬字,是要看上兩年,才差不多看完。
但自己沒那麼多時間啊。
所幸,民國時期的武俠小說,還處在萌芽發展階段,沒有複雜燒腦的故事情節,反轉都很少,她可以一目十行。
越到後面,越是冗長、啰嗦。
一個小配角,去一趟飯館,點一斤醬牛肉,加一碗燒刀子,能水上兩萬字;狹路相逢,正派路人甲與反派路人乙打一架,各展法寶,外加親友團助陣,能水上五萬字……
讀着讀着,甚至出現了重複情節,跟鬼打牆一樣。
她掃書式地看書,一個月就看了300多萬字。
“你這個頭發啊,明年五月份之前,就不要再剪了。”崔秘書建議她,“送完了這一單,再送一單,你在民國的任務就結束了,該換地圖,去台灣了。台灣六七十年代的女仔,很少有短發的。”
不習慣留長發的蘇椰,正在思考:台灣女仔的發型,跟我的關系是?
小vi出現了,帶着一陣賣力誇贊——
“小椰子長發、短發都好看!”
***
按照流程,見食盒→見食物→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