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沒有為此分辯,繼續聽他說下去,“他還有一個心上人,父親是重度武俠迷,母親為了迎合父親的愛好,把父親看過的武俠小說裡的美食,複刻了出來,并寫進自家飯館的菜單上……”
心上人……
蘇椰的小臉,莫名地紅了起來。
她随手打開了,面前的“翁在鼎”的展櫃,取出來一部《神捕門的傳說》,擋住了自己紅撲撲的半張臉。
“她家的飯館,叫江湖飯館。”
說完這一句,溫加餘合上了手中的書,看向了蘇椰。
蘇椰被他看得心律都不齊了,忙接了一句,“很特别的名字。”
幸而,他沒有多看,就一眼。
“我也覺的,那家飯館的名字好特别。特别到,我隻在夷陵老叟和馬爺爺寫的小說中見過,在現實裡,從未聽說過。”
說着,他将《飲馬江湖》放回了它該呆的展櫃。
又繼續道,“爺爺很想要,再次見到他的心上人。她一直不出現,他就想主動去找她。可是,他想盡了辦法,都沒有找到那個江湖飯館,到底在哪裡?哦,對了,上一次在(9)班門外見你,同你講的家裡的生意,就是喵喵集團。”
蘇椰失神地點了點頭。
當時,她從葉卉慧的口中,得知了他就是喵喵集團,臨危受命的少東家,很是驚訝;沒過幾個小時,又從追更貼裡,發現了喵喵集團的老東家,名叫溫培寰,驚訝*N=震驚。
此刻,她離魂式地說着,“你那天在全校大會上的表現,太完美了,太……符合廣大學妹們,對于一個優秀學長的想象了。你那天,收獲了好多迷妹呢!她們就像追星一樣,開始八卦你的種種。當然,包括你的年齡、身份、職業……”
“那,你知道‘喵喵’是怎麼來的嗎?”
蘇椰搖了搖頭。
她不懂,她該知道麼?
溫加餘的手,搭在了标着“折月樓主”的展櫃上。
他的手很好看,十根手指修長均勻,骨節分明,指甲修得整整齊齊,看上去沒有絲毫瑕疵。
就是蘇椰記憶裡,拉大提琴的那雙手,等比例放大了。
此時,似有些無力。
他的聲音,也低沉了許多,“爺爺的心上人,曾在爺爺十八歲那年,送給了他三袋紅色、綠色、粉色的餅幹,說是她最愛吃的餅幹。袋子上有個商标,就是‘喵喵’。”
蘇椰的心,突地一下,漏跳了一拍。
難道……
溫加餘的話,還在耳邊——
“當時,曾祖父在家鄉宜蘭,經營着一家食品廠,主要生産婚喪節慶用的傳統糕點。自家做食品,對整個行業當下和未來市場的動态,自然是了解的。可是,爺爺從未聽說過‘喵喵’的存在。起初,他認為自己了解的還不夠多,便滿世界地,去搜尋‘喵喵’,始終無果。”
說着,輕輕歎了口氣。
才又接着說,“後來,他就着了急。聽了馬爺爺的鬼點子,注冊了‘喵喵’的商标,把自家的食品廠,改名為喵喵食品公司。一心等着‘喵喵’找上門來,告他侵權,這樣一來,他就能知道,心上人的家鄉在哪裡。可是,他一直都沒有等到……”
他的語氣,滿是傷感,聽得蘇椰都有點想哭了。
她沒想到,培寰這麼癡情。
可以為了找她,做出故意侵權商标,這麼荒謬的事來。
不過,一想到,培寰後來陸續地有了妻子、兒子、孫子,就沒那麼想哭了。
總歸,他的人生還是回到了幸福的軌道上。
溫加餘緩了緩情緒,繼續說道——
“2001年,北京申奧成功,三年後,靈感源于五行說的福娃,被設計出來了。當時,爺爺覺得那幾個福娃,很是眼熟。他從保險櫃裡,找出珍藏了四十年,當初他心上送的餅幹,留下的三張包裝袋,上面印的圖案,竟然跟五個福娃裡的三個,一模一樣。他激動到熱淚盈眶,雖說沒找到人,但總有了些希望。在那之後,他加重了喵喵集團,在大陸的投資。還新增了一條生産線,來為奧運年,生産特殊意義的五福餅幹,以饑餓營銷的方式,把五福餅幹的名氣,打了出去。并取英文名Fortune-cookie,希望每一個吃到的人,都能得到足夠的好運,也希望自己的好運足夠,足夠找到他的心上人。”
蘇椰很驚訝。
她剛剛有猜到,會否是自己給了培寰,推出五福餅幹的靈感?
就像無意中,給了方病骸創作科幻武俠的靈感一樣。
居然,還真的是。
培寰為了吸引她的出現,生産出了她自稱最愛吃的餅幹。
她聽了,心裡很是感動。
不過,一想到1981年,培寰已經有了一個七八歲的兒子。
到了2004年,他還在想着另一個女子(雖說,這個女子是自己,本不該存在),是否對自己的家庭不負責任呢?
他的妻子,是怎麼容忍他的?
還是說,85年才開始實行一夫一妻制的台灣,女性都比較能忍呢?
她忍不住問了,“你奶奶呢,一點都不介意麼?”
“奶奶?”
溫加餘明顯一愣。
重複了一遍她話裡的兩個疊字,很是不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