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土豆和胡蘿蔔。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賀年深吸口氣:“老菜頭,你說你當初算不算詛咒我。”
【以後要是覺得沒處去了,你就回來。】
“什麼詛咒,你小子是看不起我們火頭軍嗎?”老菜頭一煙杆敲在賀年頭頂。
“痛痛痛!”賀年捂住腦袋。
哦,熟悉的場景再一次上演。
等腦袋上火辣辣的感覺褪去,賀年翻了個白眼:“好吧不說這個。老菜頭,我以後住哪?新兵宿舍嗎?”
“這……”誰料老菜頭一下卡了殼:“說來奇怪,上頭沒給我增兵指标啊?”
“啥?”賀年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本來還擔心着沒有女兵宿舍,這下好了,有沒有宿舍都是個問題!
“所以,沒地方給你住啊。”
“……”
預感變成了現實,賀年瞪着一雙死魚眼,一句話都說不出。
“咳咳,你是怎麼被招進來的?”
“被……就這麼水靈靈地被招進來了啊。”
她總不能說,你們中将不要臉,為了報複自己,硬把自己名字改到G2支部的吧?
“德行,還水靈靈,你咋不幹巴巴呢。”老菜頭聽完又是一記煙槍。
“嗷——”賀年眼睛擠出兩包淚:“老菜頭你能不能别動不動就敲人。”
“算了算了……要不你先住那個小房間?”老菜頭指了指後廚最後面的一扇小門。
“我好像沒有拒絕的權力。”賀年閉了閉眼。
“改明兒我找人問問征兵處怎麼回事,你先住下。”
“哦。”
面無表情地答應着,賀年走向土豆,熟練地抽刀,坐下削土豆。
土豆皮一片片飛速射出,不多會一個圓滾滾的土豆咚一聲扔進盆子裡。
其實,熟悉點也好,不用重新适應。
嗯,挺好挺好。
“我每天要幹啥?還和勞改時一樣嗎?”
“不,你現在是一個兵,哪能隻幹雜活。”
聞言,賀年擡頭,一手舉着土豆一手舉着刀,一雙細長的眸子瞪得圓溜溜。
Are you kidding me?這不是正幹着雜活呢?
老菜頭見賀年這副死樣,擡手就又是一煙槍。
賀年晃頭躲過。
一槍落空的老菜頭手懸在半空,半晌後慢慢收回:“小鬼,不要小看火頭軍啊!”
他抽了一口煙槍,眼神肅穆看向窗外:“所謂火頭軍,就是上了戰場能打仗,下了戰場能做飯,背着鐵鍋還能夜襲50公裡的全能兵種!”
賀年眼睛頓時亮了。
聽起來好有道理,和特種兵有一拼!火頭軍也可以啊。
老菜頭睨了賀年一眼:“所以,除了雜活,火頭軍也要訓練。削完土豆後,晚上7點火房門口集合。”
說完老菜頭轉過身去。這一刻,他逆着光,背着手,門外的白光籠罩在他身上,顯得神聖又偉大。
賀年看呆了。
心髒咚咚直跳,熱血沖上腦門,手上削土豆的速度都快了一倍不止。
好帥啊。
比那兩個臭不要臉的中将帥多了。
晚上7點。
“今晚,照常繞校場20圈負重跑,跑不完不準睡覺!”老菜頭捏着煙槍發号施令。
“是!!!”
賀年偷偷問旁邊扛着一袋米的威利:“每天的訓練都是跑步嗎?”
壯實的漢子憨厚一笑:“對啊。”
“咦?不學拳法、霸氣或者海軍六式之類的嗎?”
威利正準備回答賀年,卻被一道老煙嗓打斷:“賀年!”
“到、到!”
突然被點名,賀年一個激靈腳下沒站穩,又由于背了一口大黑鍋,她直接摔了個四仰八叉。
“一口鍋都背不穩,還想學拳?學海軍六式?學你個大頭鬼!”老菜頭瞪着眼睛毫不客氣地數落賀年,引來隊伍的一陣哄笑聲。
賀年臉瞬間爆紅,她想站起來,卻像個翻了面的烏龜,半天爬不起身。
于是隊伍裡的哄笑聲更大了。
“笑笑笑,笑屁啊!你們有種來和老子比比射擊啊?啊?”臉紅得耳朵都在滴血,賀年惱羞成怒。
“射擊牛逼有屁用,你起不來!”不知道是誰吹了個流氓哨。
賀年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了,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
最後還是好心的威利拉起了賀年。
“别理他們,誰不是新兵過來的。好好幹,你天賦好,過段時間肯定能脫離火頭軍的。”
垂下腦袋,賀年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她是來提升實力的,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搞毛啊?
不過,說是這樣說,等她看到校場的那一瞬還是傻了眼。
我勒個乖乖,這一圈,起碼有800米了吧?
望着面前比自己印象中的操場大了兩倍不止的校場,賀年倒吸一口涼氣。
20圈負重跑,20公裡?!
要她背着口黑鍋跑20公裡?!
“還愣着幹嘛,跑啊!”老菜頭一腳踹賀年屁股上。
賀年一個踉跄差點朝前撲到,不過有了之前慘痛的摔跤教訓,她極力穩住了身形。
她邁開腳步,跟在隊伍的最末尾。努力調整呼吸節奏,她思考着自己該如何分配體力才能順利完成這20圈。
對,要慢一點,盡量保持體力……卧槽,他們都是瘋子嗎?!
賀年目瞪口呆地望着一下子和她拉開距離的大部隊,下意識擡腳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