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小鎮雪後初晴，街上較昨晚多了許多人。
薩卡斯基人高馬大，近三米的身高，長腿邁一步夠賀年追好幾步的，加上人流量大，隻要落後一點就會有人插進來，不多會賀年便和薩卡斯基拉開了些距離。
被迫撞開一個行人：“啊，抱歉，我趕時間！”賀年跌跌撞撞地朝前奔，作為下屬，又不好叫薩卡斯基停下來等她。
一時間有些焦急，這樣下去怕是要跟丢。
“哎哎，讓一下，啊糟了。”一群小孩攔住去路，從街上橫穿過去，等再能往前走時，賀年發現她找不到薩卡斯基的身影了。
茫然地站在原地，她瞪大了狹長的眸子，四處環視。
“賀年。”厚重的聲音吓得賀年一哆嗦，一擡頭，看到薩卡斯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邊。
“抱歉薩卡斯基中将，接下來我會跟緊的。”
“無妨。”
他似乎想壓帽檐，但是手擡到一半時意識到自己沒帶帽子，于是改變軌迹揉了揉眉心。
嗯，為了掩飾沒壓到帽檐的尴尬。
“我猜，您剛剛是想去壓帽子。”賀年笑眯眯的，歪了腦袋仰頭看薩卡斯基。
她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子又上來了。
薩卡斯基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賀年咽了口唾沫，趕忙收起笑。
心裡頓時有點打鼓，她好像不應該對薩卡斯基開玩笑的。
鐵血軍人，刻闆嚴肅，海軍卷王果然不是吹的！
下一秒，腦袋被呼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不小，不痛，卻剛好甩了她一個趔趄。
！！！
“走了。”
“嗷！”
她沒看錯吧？薩卡斯基的嘴角往上提了一點，他在笑！天啦，要是有影像電話蟲拍下這一幕，高低得在海軍内部報上個頭版頭條！
心情瞬間愉悅起來。
打蛇上棍的功夫她向來在行。
“薩卡斯基中将，您剛剛笑了哎，真不可思議。”
“是人都會笑。”
眼見薩卡斯基情緒還行，賀年立馬蹬鼻子上臉：“感覺您平時很少笑，其實可以多笑一笑的，笑起來就沒那麼可怕啦。”
“士兵。”
“到！”
“你膽子很大啊，看來你眼裡确實沒有紀律法規。”薩卡斯基陡然停步。
“……”
等等，不是，怎麼就和紀律法規扯上關系了啊？
好吧，她承認和長官開玩笑是挺頭鐵的……
薩卡斯基盯了賀年一會，目光在她高高立起的衣領處一掃，眉頭皺起。
賀年自知不該和上司開玩笑，理虧，縮了縮脖子。
“以後注意形象，别給海軍抹黑。”
“是！”
“還有，後續處理幹淨，别把麻煩帶回來。”
“是！”
“另外，自身安全也要注意，外面環境複雜，很髒。”
賀年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号：“啊？”
她怎麼越聽，越不對味兒？這是要她以後殺人處理幹淨點，别留後患？她尋思着自己戰場上挺果決啊？
薩卡斯基中将，您的話不要這麼雲裡霧裡拜托！
握拳抵住下巴，薩卡斯基輕咳一聲：“吃藥了嗎？”
“藥？什麼藥？為什麼要吃藥？”
高大的男人不自在地又要壓帽檐，結果手再次摸空：“避孕藥。”
張大嘴巴，賀年瞳孔地震。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原來剛才三句話和殺人越貨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敢情是拐着彎點她一夜情注意衛生！
薩卡斯基繞了一圈，不惜把問題高度拔到軍紀法規上，就是為了告誡她不要在外面亂搞。
臉頃刻透紅，紅到耳朵尖，賀年低頭看着腳尖，聲音細弱蚊吟：“我沒幹那事，我隻是和人打了一架，被咬了一口。”
末了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又趕緊補充道：“是正經打架！”
空氣陷入詭異的靜默。四周熱鬧非凡，唯有他二人之間靜得可怕。
良久。
“很好。”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說出“沒幹那事”後，薩卡斯基淩厲的氣場緩和了許多。
“眼裡有紀律，這才有個海兵的樣子。”
“噗——”
瞧着薩卡斯基一臉嚴肅的樣子，賀年飛快捂住嘴，止住笑聲。
她總覺得，此刻的薩卡斯基中将，好像一個想關心後輩，但又拉不下臉的别扭的傳統大家長。
和印象裡刻闆的“冷血”軍人差别好大。
賀年捂着嘴，眼睜睜望着薩卡斯基伸手一個闆栗敲下來，千鈞一發之際，她發動了“紙繪”，險之又險地避了過去。
放下手，她咧了嘴得意忘形地沖薩卡斯基笑。
然後，腦袋成功收獲了一個大包。
薩卡斯基轉了轉右手手腕，睨着旁邊抱頭蹲下的賀年：“功夫沒到家，回去加練。”
“是！”賀年含淚應聲。
她沒事發什麼神經去挑釁薩卡斯基！
薩卡斯基帶着賀年走進街邊的一家飯館。
随手将菜單遞給賀年：“想吃什麼自己看。”
“好，謝謝薩卡斯基中将。”
拿起菜單，賀年一眼過去看到了好幾樣想吃的，可惜是上司請客，不能太肆意妄為。
咽了咽唾沫，她很有分寸地指着菜單上的某個圖片：“這個。”
“一份豬排飯，一份辣咖喱。”薩卡斯基叫來服務員。
豬排飯上得快，下單沒片刻就端上了桌；賀年吃得也快，風卷殘雲，端上來沒多久便吃了個幹淨。
那吃相，把桌對面的薩卡斯基都驚了一下。
毫不誇張的說，就像10年沒吃飯，從餓牢裡放出來的。
其實也不怪賀年沒吃相，是實在太餓了。自從加入海軍，機體習慣了每天高強度的訓練和大量食物的攝入，更何況她年輕，還在長身體，飯量大得可怕。
薩卡斯基的辣咖喱端上來的時候，賀年戀戀不舍地放下舔得锃亮的盤子。
沒吃飽，還是餓。
眼神不自覺瞟向薩卡斯基的盤子，她狂咽口水。
狂熱的眼神看得薩卡斯基眼角直抽，完全忽視不了。
在如此熾熱目光的注視下，即便是他也吃不下去。
薩卡斯基放下剛拿起的餐具：“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