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緊閉,裡面不斷傳來各種聲音。
瓶瓶罐罐摔倒的聲音、沖水的嘩啦聲、放縱的叫聲以及壓抑的喘息混成一團。
最後的最後,兩人一起泡在浴缸裡。
賀年躺在鷹眼身上,後腦勺枕着他的胸膛。手掌輕輕地撥弄着水面,她的視線掃過整間浴室——
到處都是歡愛過的痕迹。洗手池邊,牆壁上,鏡子前……
一開始米霍克确實動作溫柔,但作為海賊,骨子裡的兇性最終還是沒壓制住。
這導緻賀年精疲力竭。
當然,米霍克也沒好到哪去。
在歡愛這件事上,今晚的兩人都拿出了自己的十二分實力。
打了個哈欠,賀年的眼皮開始打架。
米霍克架着她的胳膊擡起她:“别睡,會感冒。擦幹淨,回房間睡。”
賀年不滿地嘟囔一聲:“床上一塌糊塗,睡啥啊,都怪你。”
米霍克沉默一秒:“去我房間睡。”
嘩啦一聲,賀年站起身,跨出浴缸:“幹濕分離,準備得挺充分啊。”
許久,身後沒傳來動靜。
賀年擦着身體,疑惑地回過身,發現米霍克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眯着眼,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浴缸邊緣。
那眼神,完全是看獵物的眼神。
将身體轉回去,賀年系緊浴巾,接着她身體不動,單單扭過頭去瞥了米霍克一眼:“想都别想,我累了。”
“而且,”她勾起嘴唇:“你确定不要先吃點腰子啥的補補嗎?”
“賀年,”米霍克也起身走出浴缸,眼神越發危險:“你可以自己驗證一下需不需要補。”
賀年深黑的眼瞳中陡然竄出腥紅的閃電:“我說過,想都别想,我累了。”
強烈的霸王色壓迫下,米霍克定在原地,趔趄了一步。但他很快調整過來,三兩步上前,想要禁锢住賀年:“真是翅膀硬了。”
賀年一個錯身躲過去,頭也不回地走出浴室,她迅速關上門:“我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你一句,隻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地。所以,歇歇吧,真的。”
語畢,門後傳來了一陣悶笑聲。先是壓抑的氣音,漸漸的,轉變為肆意的大笑。
賀年扶着浴室門,突然一臉懵逼。米霍克很少這樣放縱大笑,看來他心情确實不錯啊。
于是,似是被感染般,她也抖着肩膀開始笑。
也是先壓制,再出聲的大笑。
笑着笑着,作為支撐的門突然朝裡打開,賀年一下子重心不穩,向前跌去。
閉上眼,她不出所料地跌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米霍克扶穩賀年的身體:“沒點防備心,也不怕摔了。”
賀年懶懶仰頭看米霍克:“這不有你嘛。”
米霍克推着賀年往前走:“回房間,睡覺。”頓了會,他補充道:“隻睡覺。”
“米霍克。”
“嗯?”
“有時候,你真挺搞笑的,正得發斜。”
“……”
房間裡。
米霍克關掉床頭燈後,房間陷入漆黑。
他從背後抱住側躺的賀年,攏緊手臂不說,還擡起一條腿鎖住賀年的腳踝。
賀年整個人被他抱得嚴嚴實實。
賀年豆豆眼:“我忽然想起那天在旅館的事。”
“嗯?”
“你也是這麼抱着我睡的。”
“嗯。”
溫熱的呼吸吹得賀年脖子癢癢的,她無奈開口:“你這是什麼睡眠癖好。”
米霍克不語,隻是抱住賀年的手臂又用了點力。
“行了行了,又不會跑了,你輕點。”賀年掙了掙:“想不到,堂堂世界第一大劍豪,竟也會像個樹袋熊。”
“我是個人。”這一次,米霍克開口了。
“嗯嗯,我知道,你是個人。”
“不,我是說,”米霍克聲音倏然嚴肅些許:“我也是個人,也會有癖好和習慣,也有喜怒哀樂。”
“你不要總是把我擺在太高的位置,我不喜歡。”說到最後,米霍克把頭埋在賀年頸側。
賀年沉默了。
确實,作為“外來者”,她喜歡站在上帝視角定義這裡的每一個人。沒錯,雖然她在努力融入了,但還是會不經意間透露出骨子的梳理感。
自始自終,她都不覺得自己完全屬于這裡,潛意識裡,她認為自己終歸是要走的。
“米霍克,明天早上我想吃海王類肉片三明治。”
“好。”
米霍克松開賀年,起身重新打開床頭燈。
賀年不解:“你不睡了?”
米霍克下床:“我去給肉化個凍。”
“以你的刀工,不化凍明天也能切吧?”
“化凍後口感更好一些。”
賀年看着米霍克起身離去:“不披個衣服?”
米霍克頭也不回:“沒事,不冷。”
賀年聽着米霍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下到一樓走進廚房後,她才蹑手蹑腳地起床,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
她翻出一粒粉色的藥丸——上次從馬爾科那順的,能夠使人身體陷入沉睡動彈不得,精神卻異常清醒的的藥。
賀年垂着眼眸凝視藥丸。片刻後,她收起藥丸,離開房間,仿佛無事發生。
她走下樓梯,來到一樓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