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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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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周北魚臉色變了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千真萬确!”周行一激動,嗓子有些破音。

他日日縱情聲色,早就被掏空了身體,再加上□□□□受傷以來一直郁郁寡歡、心緒低沉,本就不健壯的身體一下子更虛弱了。

或許是黑衣假扮的謙謙君子形象太深入人心,周北魚聽完親生兒子的話竟有了遲疑:“行兒……你當真沒做什麼招惹到他?有為父的面子在,黑老闆不應袖手旁觀的。”

周行已經記不清宿醉的自己都說過什麼話了,他隻記得自己遇上了黑衣,然後近前去和他打招呼,結果剛拉了一下他就被他身後的小白臉擰斷了手。龜公把他送回家後,他暈了足有大半日才悠悠轉醒,對着床前焦急的爹娘,他腦中一片混沌,含糊應了幾句又痛暈過去了,當時周北魚隻當他不願說,便沒急着問來龍去脈,今日這一聽,帶給他的沖擊完全不亞于後來周行變太監的事。

被父親出此懷疑一問,周行委屈得很,就算記得清他也不會說自己幹的好事,更休提記不清,在他此時此刻的認知裡,自己就是一朵弱小可憐的小白花,而黑衣背後的白藤則是兇惡的大灰狼,不僅要掐斷他這朵小白花,還要連根都挖出來搗毀!

他添油加醋道:“孩兒見到黑兄想和他寒暄幾句,那人一見孩兒眼神就要吃人!然後孩兒拉了一下黑兄的手,他就擰斷了孩兒的手腕,還讓孩兒從此……從此……”

周北魚心疼自己骨血不假,可誰的兒子誰知道,周行的性子并非是個老實孩子,他給他收拾喝醉後搞出的爛攤子早收拾了不知多少回,這回連黑衣都冷眼旁觀了,估計是做出了極冒犯的事。

一邊是利益富貴,一邊是親生的兒子,舍了哪邊都夠肉疼,正巧一會留了他們吃飯,飯桌上自己牽頭問問緣由議個和,要是有誤會能解開最好,沒誤會的話……木已成舟,但求往後不再生新的事端。

打定主意,他用商量的口吻對周行道:“正巧為父留了他們晚上一同吃飯,一會席間将你引薦給他們,你不要輕舉妄動,自有為父替你做主,好不好?”

周行早料到父親會這樣和稀泥保住自己的富貴,然而他又說不出什麼,畢竟他和他娘一切吃穿用度都是父親賺來的,可就這麼輕輕放過,未免太委屈自己,他咬着牙,放在輪椅扶手上的那隻手攥成了拳,薄薄皮肉下的骨節形狀突兀怪異,像一個個崎岖的荒丘。

“可是孩兒以後傳宗接代……甚至連人道都不能了,爹您真心對那個黑衣,連海上桃都能由他去摘,可他呢?他是怎麼對我的?這打的是您的臉啊爹!”他一氣,心裡對黑衣也多了幾分怨恨,直接呼起了他的名姓。

周北魚看似是商量,實際是在表明自己的決定,周行一時氣血上湧提出了異議,一下子令他煩得更厲害了,他在外伏低做小八面玲珑,最厭惡回到家裡還有人忤逆他,無論是妻妾還是子女!周行這一鬧讓他忍不住想起了前不久納的一個妾室,也是矯情愛哭鬧,後面居然還做出上吊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企圖吸引他的注意,最後下場當然是人牙子帶走賣了。

“你說的妓子到現在連人影都找不見,拿什麼證明是受人指使?你喝醉酒做出的蠢事還少嗎?!難道為父跟他從此斷交,你那東西就能長回來?”周北魚動了火,那點心疼蕩然無存,變得疾聲厲色,“他身邊那少年興許比他身份還貴重,得罪了隻怕吃不了兜着走!别忘了我伏低做小打下這一片家業是為了誰,你們幾個但凡有一個争氣的,都用不着我年過半百還操這個心!”

挨了斥責,周行臉色一陣陣發青,一言不發地單手轉過輪椅,一點點挪出門去。

他的身影繞過隔扇不見,周北魚重重歎了口氣,忽然他又想起什麼,趕緊轉頭往錦障裡看,确認裡面兩人沒聽到剛才的争吵才放下心來。

平定了一會心緒,來祿也回來了,親自端着新的熱茶和點心進了錦障,點頭哈腰道:“公子,黑老闆。茶冷了,我來換一壺新的。”

黑白二人已經采完大半個園子的桃花了,頻繁地尋覓合适的桃花再擡舉胳臂剪下,黑衣着實累得不輕,眼睛和肩都有些酸痛,鼻尖額角也沁出了細小的汗珠,但新采下的花經不住久放,從采摘到運送至酒坊一向是一氣呵成的,中間不敢有任何耽誤。他沒搭理來祿,活動着酸痛的手臂看向白藤:“藤喵喵,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休息了誰給你拿筐?”

白藤的口氣一貫不好,即便是關心愛護的話語從他嘴裡出來也得變個味,黑衣心裡明白他是顧着自己,笑眯眯地用新剪下的桃花在他鼻子上一刮:“我的藤喵喵真好。”

白藤這次不僅揪住了他的耳朵,還狠狠擰了一下,然後立刻松了手,都沒有給他讨饒的機會。黑衣隻好含着眼淚,委委屈屈地把花擺進花簍,接着伸剪刀向下一朵。

花簍裡的花碼放齊整,甜蜜的香氣已經克制不住從未來得及完全綻放的花瓣裡溢出,隻溢出一點的甜香不甚濃,嗅起來和錦障圍裡的花香微有差别,連白藤都不禁在想,這麼好的花釀成了酒,該是何等誘人?

天邊擦了黑,他們才一起出了錦障圍,黑衣怕累到他,不等淨手就先搶過花簍遞交給了綠蟻,他要觸碰白藤的臂膀,臨了又想起指尖還沾染着花汁,于是曲起指節,單用手背蹭蹭他的手臂:“可有累到?”

他的手養尊處優,皮膚白皙光滑,指節勻稱,手背貼上白藤墨色的衣衫時,雪白的掌心與被花汁染的绯紅的指尖共同顯出些女兒家的柔軟孱弱,仿佛才揉過胭脂。白藤讓這隻手激出點壞心思,戲弄他道:“累得很,不如你給我捶捶?”

不過是端了一個輕便的草筐并筐裡一筐桃花,哪裡就能累到?不說他平日裡使的那根長鞭,便是幼時那根小一些的鞭子使一個時辰都比端一下午花累。

黑二少這人,嬌貴得忒可愛。

黑衣果然信了他的話,真的淨過手在他的胳膊上揉捏起來,白藤故意繃緊手臂的肌肉,看着他明明捏不動卻不敢用力的樣子偷笑。黑衣不知道他的小動作,生怕把人捏疼了,垂着頭收着力道認真捏着,麻酥酥的感覺好像阿一在試探着踩上人的手臂。

二人正鬧着,周北魚帶着來祿過來了,遙遙一見黑衣在給白藤捏肩,他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連忙在回廊轉角處站定,探着頭偷偷觀望那邊。

白藤不過是逗逗黑二少,沒真想使喚他,讓他捏了幾下手臂和一下肩就把他的手拿下來了,黑衣牽着白藤冰涼蒼白的手,一邊閑話一邊往外走,他指尖洗不掉的花汁紅豔豔的,眸子在燈火下閃動着光彩,猶如墜進了滿天星鬥。

周北魚一直隐在轉角後,他們剛繞過書齋,就差點與假裝疾行趕到的周北魚撞個滿懷。

“黑老弟,天色不早了,不妨留下用個便飯?我瞧這位公子也跟着忙了一下午,想必也餓了吧?”

黑衣擺手:“新摘下的花得快些送到酒坊去,我們先不留了。”

周北魚攔在道前不動:“黑老弟放心,府中廚子早做得了飯,隻等你們發話便可上桌,耽誤不了太久的。今日正好還購得幾條新鮮刀魚,清蒸最是味美。”

他沒見過白藤,不确定對方是否是流風城人士,來祿借着上茶打探他的喜好也被他們婉拒了,于是他幹脆搬出了無論是本地人還是外來人都無法拒絕的江鮮。

黑白二人都愛吃辣的,清蒸雖不會失了魚的鮮味,但到底過于清淡了,且所謂的“鮮味”在白藤這種不愛吃魚的人看來和腥味沒什麼兩樣,刀魚細刺又多,誰要吃這玩意?

他懶得開口,由黑衣繼續推拒道:“今日實在沒空,改日我邀周兄到漁家去吃時令的全魚宴如何?”

周北魚見邀不動黑衣,便轉頭邀白藤道:“黑老弟忙着,那這位公子可有空?黑老弟的朋友就是我周某人的朋友,天色已晚,不如留下用個便飯。”

白藤被他的厚臉皮弄得有些煩躁,要不是看黑衣的面子,他早一鞭子抽過去了,不對,今天出門沒帶鞭子,真是煩人!

他正要開口,一個聲音從樹後傳來,伴随着輪椅壓過青石闆上積水的聲音:“黑兄!”

書齋的另一邊正對蓮池,蓮池岸邊種了垂柳,天已擦黑,又下着雨,周北魚光顧着等黑白二人,都沒留神周行藏在一棵垂柳後。

他守在這裡有一會了,一聽二人拒絕了父親的晚飯邀請,趕緊就催促美婢把他推出來,同時一嗓子叫住了黑衣。

幸虧他守在這裡,不然二人拒絕完晚飯邀約就走了,這公道豈不是讨不回來了?

周北魚眉頭一皺,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正好錯過白藤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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