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傳來微不可察的碎裂聲,又盡數被逐漸成型的領域包裹其中。
傑被突如其來的爆炸硬生生沖出去幾米,他攀着咒靈險險穩住身子,再回過頭的時候哪裡還有兩個人的身影。
留在原地的巨大領域安靜的仿佛連風也一并吞沒了,隻有殘破的地面證明着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無量空處是外部要比内部脆弱的領域,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下,他也不能貿然去打破領域。
悟那家夥是料到了他不會去這麼做才敢。
“......該死的。”
等到悟出來他絕對要給人狠狠來上一拳。
再一瞬的惱火後,傑皺着眉迅速的查看着自己契約的咒靈裡,有沒有什麼可以派的上用場的術式。
除了在這裡傻等,他肯定還有什麼别的可以做的,畢竟等待這種事情可不是他的擅長領域。
輕不可聞的腳步聲在不遠處緩緩停下,黑暗處的人張了下口,刀口的鋒芒在燈光的折射下一閃而過。
“夏油.....傑?”
因為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傑的思維不受控制的頓了一秒,他随即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朝着發聲處擡起了頭。
來人在接收到他警惕的眼神後下意識捏緊了刀柄,半晌還是安靜的撩開兜帽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不要緊張,是五條老師讓我來的,這位......夏油同學。”
傑眼望着那人逐漸走到光下,熟悉的白色制服和黑發藍眼,卻是全然陌生的神态和相處感覺。
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憂太。
......這個世界的乙骨憂太,遠要比他們的那位給人的感覺可怖的多。
傑幾乎能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帶着毫無感情的死氣,但轉瞬又消失一空,挂上了相對和善的表情。
“可以告訴我詛咒在哪裡嗎,夏油同學。”
“哈......抱歉,我也不知道呢。”
乙骨憂太不可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領域,五條悟的領域他是最熟悉的,所以這個提問的成分多少有待商據。
于是傑也扯出一絲笑容來,在乙骨憂太擡手猛然往身後甩刀的瞬間召喚出詛咒将其一把打飛了。
他一個翻身避開對方砸來的拳,地面的裂紋堪堪蔓延到他的腳下,那邊乙骨憂太毫不在意的直起身子,擡手從詛咒女王裡香的手上拿回了自己的刀。
先前召喚出的詛咒對上特級詛咒自然是沒有一點勝算,而他的本意也并非是和乙骨憂太戰鬥。
“為什麼要阻止我?”
乙骨憂太并未将刀重新收回刀鞘,他将刀劍垂向地面,仍舊是那副溫和中帶着些許不解的模樣。
他微眯起的眼裡帶着深不見底的情緒,浮于表面的則是一抹居高臨下的威懾,和像是刻意想要激怒他一般的嘲諷。
“還是說,你對詛咒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憐憫之心嗎。”
“從外界破壞領域的話,悟會受傷。”
傑也不打算再聽這家夥似是似非的話語,他本來是想和人好好交流的,但看起來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和他溝通的意思。
在聽到五條悟名字的時候,乙骨憂太的眼睛睜大了一瞬,但是也僅限于是發現了什麼特别的東西那樣的新奇感。
“我的任務是處理掉北海道的詛咒,以及将五條......同學帶回去。”
他其實在來這邊之前,也隻是抱着試探的态度。
畢竟北海道這麼大個地方,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内精準的找到一個人。
放在别人那裡,或許都會說他被五條悟頒下了個不講理的任務,也就像他這樣的好好學生才會乖乖接下。
不過實際上情況比他想的還要簡單的多,詛咒的氣息幾乎給他了一個清晰的路标,剩下的隻是去核實這些路标的終點是否是他所需要尋找的。
而且,還有意外收獲。
——将五條同學帶回來,但是要瞞過高層的眼睛,這并不是強制任務,在緊急情況下第一時間先保全自己的安全。
乙骨憂太一開始還不理解五條老師下達給他具體的意思,雖然多少察覺到了對方想要将他調走的意願,但也沒有必要跑到這種偏遠的地方來。
但是在看到夏油傑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
加上五條老師之前在郵件裡和他說過的,這裡還有另一個五條悟的這件事。
其他世界的人。
果然,五條老師的安排是不會出錯的。
乙骨憂太垂下眼,刀尖在地面劃過一道細小的裂縫,發出細微刺耳的聲響。
那個世界的他又怎麼樣呢。
不過。也隻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抓住他,裡香。”
——
領域内的世界沒有固定的光景,或許因為并非是人類的緣故,我的領域也對修治先生并不起什麼特别作用。
不遠處的男人褪去了些許柔弱的人類模樣,如血一般的紋路攀滿了他的大半皮膚,灰白的發絲帶着生命枯竭的氣息。
“你知道這并不是理智的做法。”
他輕輕的開口,話語中帶着明顯的不贊同。
其實我也有些分辨不清,我現在到底是對打斷他計劃的愧疚心多一點,還是計謀得逞的快意來的更多。
但修治先生并沒有生氣,他隻是用着看孩子一樣的眼神望着我,似乎無奈的意味要更多一些。
“不過,我也料到了。”
那為什麼......
“為什麼不阻止你?”
像是猜到了我想說的,修治先生擺出了狀似沉思的動作,隻是過後又沒忍住的低低笑了出來。
他擡起手,像是邀請的開端,咒靈巨大的指骨就這麼輕輕的搭在他的掌心。
“因為很有趣啊。你是很典型的人類,卻又很奇怪的,和你的相處并不讓我感到厭惡。”
“你知道你不能死吧。”
我沒有回應他的話,隻是突然接上了這麼一句看似沒頭沒尾的話,但對方肯定能夠明白我是什麼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