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晗的聲音很輕,周梓玥一時懷疑是否是聽錯了,詫異地望着前的杏目。
:“嗯?”周梓晗微微挑起秀眉。
心頭似被陽光照入一般溫熱,周梓玥唇角甜蜜,:“我與韓先生提過入國子監的事,先生說,現在還未至時候。”
周梓晗:“韓先生有辦法?”
韓先生從未與其他人透露過到周家作教書先生的之前的事,便不會有人知道她與逸辰長公主的關系。
她更不能宣揚出去。
周梓玥大緻概括,:“韓先生與逸辰長公主相熟。”
再多的也不能多透露,畢竟韓先生素來低調。
周梓晗目光溫柔,:“别擔心,我也會幫你。”
當下,太後、皇後面前她都能說上話。
明面上,後宮不得幹政,但後宮的諸位娘娘,總有辦法向皇帝謀取最大的利益。
有長公主在,太後、皇帝寵愛,在合情理下,必不會為難或拒絕長公主。
長公主就常使不合情理的事三言兩語轉為合理。
她雖不能明面上做什麼,但言語上相助,也并非難事。
周梓玥倚着梓晗的肩,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之上,:“姐姐也莫擔心,我也會幫你。”
梓晗柔柔一笑,垂眸望向小腹。
日漸升高,梓晗午歇下,周梓玥倚着炕桌,目中沉靜,思緒在腦中盤纏,幾道輕輕的腳步聲拉回她的注意。
周梓玥的目光落至從卧房走出金雲。
她不能常至王府,若是要掌握梓晗的處境,必定要有可靠消息來源。
必要時候,她不會坐以待斃。
:“金雲,你過來。”周梓玥手防至膝蓋,端正身體。
金雲一愣,不敢耽誤,走至羅漢床前,:“三姑娘有何事吩咐?”
周梓玥彎起月眸,:“想問你幾件事。”
:“王妃近來心情如何?”
金雲如實回:“王妃近來心情愉悅,不似之前那般悶悶不樂了。”
:“那,可有人使王妃不悅的?”
金雲目光一凝,手指不自覺地扣動骨節。
确是有幾位不安分的,到王妃面前鬧,但王妃都解決了,王爺為着姑娘難過,還狠狠斥了一回西院。
她從未見過王妃這般柔弱。
金雲颔首:“但王爺已經斥責過她們了。”
周梓玥淡淡一笑,将金雲拉近,:“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三姑娘有何事?”金雲疑惑地望着梓玥。
:“我每四日在玄武街的永安堂坐診一次,我需要一位信得過人,将王妃過的是否舒心、為何不舒心告之于我。”
金雲撐着眼,驚得說不出話。
三姑娘要知道這個做什麼?
周梓玥唇邊笑意春風化雨,:“王妃心情不佳,恐影響胎兒,我若知曉,更有助于王妃養胎。”
:“若得空,我便來陪王妃。”
聽完,金雲紅了眼圈,:“奴婢願意幫姑娘。”
王妃畢竟隻有一人,恒久的依靠王爺,終究不是長宜之計。
三姑娘如今必定有辦法,不傷害王妃的辦法。
周梓玥輕聲道:“護好王妃。”
金雲重重點兩下頭:“姑娘放心。”
*
翻過一旬,兩位大夫,再有周梓玥時刻調整方子,梓晗的胎像有所平穩。
擺脫了吳姨娘,周梓婷眉眼間的郁色漸漸消散,功課之餘,便常與梓玥在一處研究詩畫、香藥。
笄禮前,一封定勇伯爵府的請帖送至莊氏手中。
莊氏看完請帖,眸底思慮纏繞。
陸楓源既不襲爵,二無功名在身,三則是陸夫人并非好相與之人,婚配無外為的就是這些。
而陸楓源,大約也是同鶴遙相差不大,就幾次大嫂來府上所言,陸楓源現在興許還不如鶴遙,總之絕非良配。
近日登門的夫人漸多,諸多都是來打探梓婷婚配的消息,陸夫人便也在其中。
一回,梓月來送蓮子桂花羹,正好遇上陸夫人,陸夫人剛用了沒幾口,便臉面發紅,一碗羹被砸在地上,當即就沖梓玥發作。
才曉得陸夫人對核桃過敏,待太醫至,施過針,陸夫人便不斷責怪梓玥。
梓玥有條不紊地解釋,說是試了不錯才送來,不知曉夫人有此症狀,并非有心要夫人不适。
臨走時,還與她說要好好管教三姑娘。
如此品性,若是梓婷,必然受困。
莊氏合上請帖,打消了赴宴的念頭,吩咐容香将請帖收起,喚管事來查賬。
彼時,日頭正盛,周梓玥跟着韓先生走進永安堂。
路邊的一處小攤,必安探着頭觀望,瞧見了人,便轉頭道:“公子,三姑娘到了。”
鄭鶴遙心不在焉地撫着閃金扇面上的逍遙二字,聞聲直往醫館瞧去,一抹青綠色身影映入雀躍又歸為呆愣的眼簾。
:"少爺不若進去看看?"必安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