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玥的身體算的上強健,但小腹疼痛襲來時,仍然扛不住初潮來勢洶洶,床上捂着湯婆子躺了兩日,
廚房日日送來兩個紅糖煮蛋、吃完,冒一頭汗,周梓玥又窩進被褥。
休沐結束,課間,齊敏悄悄将那日課堂齊譽做的事告訴了周梓玥。
待齊譽與周梓瑜回來,周梓玥從香囊裡拿出一顆油紙包着的糖,放至齊譽的桌上,以表感謝:“多謝世子。”
無須周梓玥再多說什麼,齊譽愣了片刻,已然明白,他收下糖,微微一笑:“周姑娘客氣了”
齊敏戳戳周梓玥:“我也想吃一顆。”
周梓玥一笑,接着分出三顆糖,分給前後,她又含了顆酸甜的糖粒。
齊譽拆開糖紙,一顆金黃又剔透的糖粒映入眼簾,他捏起糖粒含入口中,接着将糖紙四四方方的疊起,放入書冊中。
齊譽斜眸,正遇一面笑顔,心神不穩,他垂下眼簾,盯着書上的字。
當國子監内的幾顆楓樹轉紅,飄落地下布起層毯子,國子監才試的旨意傳遍了京城。
安王大婚後,皇帝病重,由钰王暫代監國,恒王作輔。
既定的才試,钰王到養心殿請過旨,翌日早朝便頒布旨意。
周梓瑜是上屆第一,按規矩,不允參賽,便随着先生做監察。
國子監才試分四輪,第一輪文,第一輪畫,第三輪武,第四輪綜合。
裁決者皆是當朝大家,文聖張牧白,畫聖任意。
周梓玥、周梓婷、齊譽,齊敏四人都交送了名帖。
賽前一日,四人與周梓瑜一齊到懷恩寺祈願,五人沒有去酒樓用飯,而是在懷恩寺拼了一桌吃齋飯。
比試過半,京城内每日都有新話頭。
第一場文試:
:“誰以後再說女子讀書無用,我就問他周梓玥怎麼拿到的文試第一!”
:“周家這是什麼福氣,兩個女兒竟把一向日二位給拿下了。”
:“周梓玥到底怎麼在一個半時辰裡寫出來的那套答卷的,怎麼寫的!!!”
:“文聖看了都直言此女不凡,她到底寫了什麼!”
國子監的同窗卻能在告示牌看到粘貼着的答卷。
詩詞曲賦,長短論段,含經具典,抒情寫志。
擁日不可及兮,攀蘭枝渡日船。
周梓瑜最鐘情這一句,每日都會去看一遍,抄錄了一副送回了家中。
同樣,鄭家也收到了一副。
第二場:畫試
現場焦灼直至,任意對着兩幅難分伯仲的畫看了又看,賞了又賞,最終有了決斷:“周梓婷是那位?”
周梓玥端坐着,揚起笑容,望着梓婷走上前,她眼中的激動再難掩飾。
任意拿着梓婷的畫,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了那句問話:“你可願,随我學畫?”
周梓玥笑意深深,眼淚卻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周梓婷卻沒想到當朝畫師之首會會如此說,她呆楞了片刻,在全場人的目光的都落在她身上的一刻,她隻覺心跳震耳。
下意識地,周梓婷轉朝梓玥望去。
她看到梓玥留着淚,笑着,堅定地對她點頭。
她知道,妹妹不是難過,而是喜極而泣。
周梓婷一時間眼眶也跟着紅了,但還是忍住了,她轉過身,提裙跪下,用盡全身力氣回答:“學生願意!”
齊譽在後,目光始終落在周梓玥顫抖地背影上。
她是欣喜,還是難過……
畫試結束,京中流言再起。
:“我看啊,周梓玥一定是嫉妒了!周梓婷被畫聖收徒,她沒有,所以哭了!”
:“那肯定,周梓婷一位,周梓玥二位,這誰能高興嘛。”
從國子監歸家前,排在第四位的齊譽叫住了周梓玥。
齊譽大步上前,對上周梓玥仍然發紅的眼,又很快挪開:“梓玥,你很好。”
周梓玥展顔一笑,:“世子也是。”
齊譽……也還算有點意思。
周梓婷名聲遠揚,周裕霖在任意的懇切請求之下,答應了收徒的事。
畫聖首徒當夜就躲到曦合院,與梓玥同睡一榻。
周梓婷看着橘紅帳頂,感慨:“總覺着,這一切就如夢一般。”
周梓玥側卧,笑道:“隻是這回不用擔心何時醒來了。”
周梓婷轉眼,:“嗯,我從未想過,畫聖竟會成為我的師傅,從前,我隻在畫集中見過、臨摹過,從未想過,有一日他會親自教我。”
周梓玥:“這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呢?”
周梓婷輕笑一聲,問:“妹妹呢?”
她相信,梓玥在綜合一試中,不會輸給任何人。
周梓玥揚着唇角:“才試第一位能夠與陛下請求一回賞賜,我想求,遊學一年。”
周梓婷詫異地側過身,:“遊學?”
周梓玥:“嗯,我想行萬裡路,賞山川海湖,賞人文悲喜。”
:“可我一人實在無趣,姐姐可願陪我?”
周梓婷沉默許久,答了個好。
讀萬卷書行,不如萬裡路,興許,作畫也是如此。
至第三場:武試。
京中炸開了鍋。
:“周梓玥!怎麼又是她!!!”
:“她竟然能與男子戰平!”
:“沒看錯吧,她真把齊世子的箭射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