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從聞和黎采走得幹脆,一刻也沒逗留,現場恢複寂靜,不說話的這幾秒,顯得異常的尴尬。
江瑤覺得自己不用看陳遇都能猜到他現在臉色不太好看,估計又是低沉的盯着她看。
果不其然,他開口就是:“你在掩蓋什麼。”
不可否認,他這個問題是一個很好的問題,但,關鍵是,她也不知道。江瑤發麻,覺得他又在找茬,剛要開口,他先一步搶話:“下回遮遮掩掩的時候,記得下手輕一點,别把我腰整壞了,晚節不保。”
江瑤:“……”
她不太想怼人的,但是看他這麼欠揍,欺負到她頭上的樣子,江瑤又有點氣不過,她緩了一會兒,認認真真的回着:“沒關系,你看起來腎也不好,留着腰也沒用,一塊兒賠了還能賣一波慘。”
“……”
說完話之後,徹底冷場。
陳遇輕嗤一聲,整張臉嘲諷的意思遮不住。
江瑤很淡定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着桌子,腦海裡一直回憶這段話,半天後,她隻感受到無比尴尬。
她在想,要不直接扔東西走人算了,不過看他這會兒什麼都沒說,她又覺得自己還能再待一下子。
那邊幾個人不知道在做什麼,哈哈大笑的聲音傳過來,非常清晰,不出一會兒,幾個人又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跟大作戰一樣。
約莫一個小時後,蔣從聞突然跑來,在門外朝裡探頭。
他龇牙笑着:“你們搞完沒有,去吃宵夜啊。”
沒有搞得很安靜,但也沒有很髒。
反正比剛進來那會兒幹淨多了,還是能住人的。
江瑤點點頭,“我覺得可以了。”
然後她扭頭看陳遇。
陳遇也沒有意見,他把工具放一邊角落,說:“拿上鑰匙,走吧。”
蔣從聞回一句“好嘞”,把頭縮回去,跑到隔壁喊賀駿玮和黎采。
晚上十點鐘,小吃街商販特别多,一條美食街被堵得水洩不通,賣家站路邊拼命喊人,還有幾個拿着喇叭重複放錄音。
出來買吃的基本都是小孩子。
她原先是想吃烤腸的,不過幾個小男孩排隊在等着,他們一個人要吃好幾根。
江瑤就突然不想吃了,因為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還在感慨,現在的小孩子零花錢都比她小時候多。
蔣從聞在旁邊給賀駿玮指路,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你第一次來,一定要吃一下那家炸串,那味兒絕了,我第一天來的時候就吃上火了,你猜怎麼着!”
賀駿玮配合的問:“怎麼着?”
蔣從聞興奮的接話:“嘿,拉不出屎了。”
“……”
一片沉默。
江瑤向他投來怪異的目光。
她想,你的暧昧對象還在,你不需要注意點措辭的嗎。
幾個人走到招牌前點了一堆燒烤,然後找一張空桌子坐下,蔣從聞笑着講後續:“側面反應,這家是真的好吃,我從來沒有一次性吃過這麼多,我隻用一個月就吃胖了。”
陳遇給江瑤開了罐飲料,掀起眼皮掃他一眼:“你不吃也就這樣。”
蔣從聞一時語塞,然後說:“哎不是,你說話别帶刺啊。”
陳遇沒理他,蔣從聞又問:“你們倆來這裡待多久?不會也跟我一樣,滿五年才能走吧。”
黎采托着下巴的手挪開,坐得闆正,慢悠悠的接話:“五年确實長,不過這村裡也挺好的,比城市輕松。”
可能就是錢比較少。
陳遇想到他臨走之前,主任嘴上雖然說着狠話,不待個幾年叫他不要回來,不過事實上也沒這麼狠,他就說:“沒有那麼久,我待一年就可以了。”
蔣從聞驚了驚,有點不大服氣:“我就說狗醫院每個科室差異太大了,我主任說少一秒都讓我補上,真是太狗了。”
看樣子他是被氣得不行。
黎采聽完後,還涼飕飕的補一句:“沒事,反正你在哪都是打工人。”
“……”
紮心了哇。
“我是來搞調研的,我大概也待一年就走,這不是巧了麼。”羊肉串最先上桌,賀駿玮一邊吃一邊樂呵的看戲,想到什麼,目光直直看向江瑤,語氣笃定的說,“一年,應該足夠我把你拿下,你說是不是江瑤。”
話題突然指向她,江瑤一下子語塞,反應半秒之後,她慢吞吞的咬着串串,心想他這話還真是有歧義,冷淡的回:“你還真是賊心不死,找我不怕把你那項目攪黃了。”
賀駿玮輕笑,對她這話持有否認的态度,“做什麼都是有風險的,我自己都沒多大把握,隻能說盡力而為,要真哪一天失敗了,也不用你賠償損失,未雨綢缪這事我最擅長了,就問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