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偏北一點
鋤頭,鐵鍬,犁地耙,草藥籽,木桶,扁擔……決明子将開墾荒地的工具一氣兒翻了出來,盡數丢在幾人面前。
蕭褚安困惑地與幾人相視一眼,道“前輩這是……”
“這幾味藥年年用量供不應求,正好今日天晴雲舒,你們幾人就去把那荒地開墾好播種……等到明年今時,定是倉箱可期!”
沈硯柏拾掇起地上工具,與褚安相視,“我去就好,你留下安歇。”
聽到這話的決明子回過頭,吹胡子瞪眼地把幾人攆出屋,邊道“你家公子若是這般金貴嬌氣,那就回你的幽州去找那些評稱上官職的大夫救治去,何苦往我這深山窮林裡跑。”
“前輩…你誤會了……”
隻聽門“砰”得一聲閉合,險些撞着想上前的沈硯柏。
柳文徽埋頭拾起地上工具扛上肩,兀自往後山走去。
“硯柏。”
沈硯柏拍拍蕭褚安的手,寬慰道,“無事。”
“快走吧。我師父這人就是這般脾氣”小通草解釋道,“他讓蕭公子勞作,是為了他好。更血初期食不得葷腥,大油之物會阻礙經脈流速,以導緻更疊效果不佳,療期延長。下農勞作也是為了讓他多接觸日照,活絡經脈,身體陽氣康健療期會大大縮短”言罷,他酸溜溜地提起木桶“蕭公子撒撒草籽便行,重工之活當然是不能讓你做。隻是苦命了我這小孩兒,小小年紀便要拽耙扶犁。”
蕭褚安笑着從他手中接替過空桶,不重,但是讓一個孩童去拿走起路來難免笨拙,“要不我去替你求求情?”
回想到決明子說教起人的脾性,小通草哆嗦一下,認命般衰道,“……還是算了。”
那桶不過在蕭褚安手中走了個過場,最終還是都落在沈硯柏那兒。他與柳文徽埋頭苦幹,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塊荒地便被開墾的疏松起來。
午陽逐漸當空,溫度熱得有些蒸人。小通草在邊上囔囔着想回院子,撒潑打滾了好一通見沒人搭理遂安靜了下來。
蕭褚安拿帕替沈硯柏擦汗,擰開水囊喂他喝水。
看着他賣力耕耘,額上汗水津津,面皮也被曬得發紅。沈硯柏卻不時回頭咧着嘴對他傻笑,雪白的貝齒在陽光下格外刺眼,讓人無法忽視那粲然的笑容。
周遭甯靜地能聽清鳥鳴蟲叫,蕭褚安的心止不住動容,第一次有了想和這個人過完一輩子的信心。
什麼榮華富貴,權重自固他都覺得無所謂,隻要能和這個人在一起,就是過雞犬桑麻的日子他也願意。
他從包袱裡翻出帶來的午糧,沿着田上分出的小徑走,“硯柏……歇會兒吧。”
沈硯柏笑了笑,放下犁耙。拉着他出了田上曬人的日頭,在樹蔭下席地而坐。
蕭褚安滿眼眷戀,“餓了吧,吃點東西。”
“不餓……我現在隻覺有用不完的力”沈硯柏接過水囊,又是仰頭灌補了幾口。
蕭褚安輕笑,傾身在他臉畔嘬了下。
那被曬紅的臉色已無處可紅,隻見着他耳根像充了血一般。沈硯柏羞'澀地偏頭看了眼那苦幹的兩人,回過首來便堵住蕭褚安的唇。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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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吻得餍'足分開,蕭褚安氣喘籲籲,貼在他懷中去擦'拭那誘人的唇,輕笑道“……有進步。”
沈硯柏眼神晦暗,盯着那翕'合的唇挪不開眼,“滿意嗎?……”
“滿意……”蕭褚安莞爾,這小子也學着油嘴滑舌了起來。
“褚安……日後我會讓你更加滿意,樣樣滿意,讓你離不開我。”
蕭褚安微怔。
“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害怕,我多恨躺在那兒的為什麼不是……!”
“不許胡說!”蕭褚安愠怒地捂住他嘴,那呼吸燙得他發怵,“不許你胡說這般話……”
沈硯柏咬牙輕顫,猛得将他緊擁入懷。他勒得那般用力,像是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體,隻将頸首埋他胸間,嗅聞那熟悉的氣息,去聽他搏動的心髒。
蕭褚安輕攬他頭,如同安慰一個傷心啜泣的嬰兒般。他不住地撫着他後背,珍視的吻落在他發頂,“我不喜歡你說這種話,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