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懷中輕動,是沈硯柏默許的點頭。隻見他從胸間揚起,兩眉微蹙癟着嘴,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蕭褚安撫上他面頰,捧着那小臉輕晃幾下,“怎麼了?”
沈硯柏面有不悅,“那你也要答應我,往後不許再說那種話。”
看着他雙瞳剪水的眸子聳拉而下,像極了某種受傷落難的小動物。蕭褚安理虧,自然也知道他所言是指為何,他捧着那小臉不斷地親'嘬,給予他最大程度的信賴與安全,邊喃喃道,“不說……往後誰也不許再說喪氣話。”
沈硯柏嘟囔,“那你還讓我娶妻麼?”
蕭褚安去吻他憤憤的唇,“知錯了……我知錯……”他怎麼能舍得。
“還讓我過尋常男兒的婚嫁生活麼?”
“知錯、知錯”蕭褚安向他求饒,“祖宗,往後再也不提了好不好?你隻能是我蕭褚安的人。”
“蕭褚安你混蛋……”
“是,是……是我混蛋。”
“明明将我帶上歧途的人是你,卻想半路棄我而下。你以為丢下我就能走回正道?”
蕭褚安心中不是滋味,若不是自知命薄西山,何不希望能與他相守,他淺吻着那因憤懑有些微鼓的面頰,哄道,“我蕭褚安發誓,日後不會再說此話。可安心了?”
沈硯柏搖搖頭。
“你說,要怎麼你才肯安心?”
“你幽州程安王的名頭這麼大,又長着這般臉,走哪兒不是招蜂引蝶……”沈硯柏吃味,“怎麼也得讓人知道你現在有主了。”
蕭褚安一笑“好啊……”遂挑起那紅透了的小臉左右端詳,“那等回了幽州,本王三書六禮,八擡大轎迎你進門可好?”
沈硯柏臊得撇過臉,“要娶也是我娶你。”
“成啊,本王倒是無所謂。娶也好嫁也罷,總歸我蕭褚安餘生隻有你一人。”
“你說得可都是真?”
“當真,我蕭褚安從不騙人。等回了幽州,我們擇個良辰,這便是頭等大事。”
沈硯柏雀躍,腦海已不住暢想那盛大的場面。褚安那日一定非常好看,他這般膚色若穿上正紅的禮袍一定非常惹眼,頭戴紅冠,昂揚挺拔的身姿再騎上紅鬃馬,隻怕衆人看了會神搖目奪。
他還在想入非非,樹梢上倒挂掉落的黑影便吓了蕭褚安一跳。等他看清是條粗長的白蛇,剛想下意識去制服,卻發現它對着蕭褚安毫無攻擊性。“别動……!”沈硯柏阻止他想去觸撫的手,即便這是條無毒的蛇。
蕭褚安像是冥冥之中有感應一般,笃定道“放心,它不會傷我……”遂向那條白蛇伸出手。
手臂逐漸纏上冰涼的觸感,那蛇就溫順地攀在他臂上,甚至還親昵地蹭着皮肉,蕭褚安驚喜道,“硯柏,你看!”
沈硯柏亦覺驚奇,剛要出口,這一幕便遙遙地被小通草看見。就見他撒丫子朝這兒跑來,跑到一半似是忘了什麼,又回到田中背起背簍趕來。
他熟練地捉下褚安臂膀上白蛇,美滋滋地裝進背簍中,有了這蛇做邀功何愁決明子再讓他來這後山辛苦開荒!
“這白蛇性子倒算溫和”沈硯柏見小通草輕松地将它裝進簍中,遂道。
小通草拍拍手,“不是它性子溫,應是蕭公子服用了迷魂散的緣故。”
“……哦?”蕭褚安疑惑。
“你體内的一粒迷魂散應是藥效未散盡,大抵以為你跟它是同類。不過遇到我也算它倒黴,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師父炙煉成藥,能用它救治更多人,也算死得其所了……”說罷,小通草背起背簍便準備溜之大吉。
“唉——你去哪兒!”沈硯柏叫住他。
“我得趕緊将它送去給師父!你們天黑之前記得把草籽播種完!”
蕭褚安笑着搖搖頭,小孩的那點心思盡收眼底。
“褚安,你喜歡孩子嗎?”
“他這樣的?叽叽喳喳吵得頭疼……”蕭褚安頓道,“你呢?”
沈硯柏紅着臉,目光灼灼“我沒那麼大方,做不到将對你的好分給旁人……”
烈日熱風經林間一蕩變得涼爽,吹在心頭浸涼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