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過來之際，梁祝也帶着神鹿朝他迎過去。
開元的大門和大多數生産基地一樣，中間一塊矩形的石塊橫在入口，上面刻着公司的名稱，兩邊是稍微豪華的保安室，一進一出。
開放式的大門，低奢的石刻，從近到遠逐漸升高的天際線，看上去就十分大氣。
“您好，”男人對着兩人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兩位是梁祝女士和沈鹿女士嗎？”
梁祝一愣，差點忘了神鹿留的名字是這個，她忙點頭：“嗯。”
“兩位請跟我來。”男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她們走在男人稍後的位置，跟着他往門口走去。
梁祝默默觀察着周邊的建築，明黃色的塗料，階梯似從近往遠處逐漸升高，至少在外人來看，它方方面面都符合一個好生産基地的形象：環境宜人、設施齊全，到處透露出積極向上的氛圍。
但是——
為什麼一進大門還有一個開元紀念館啊？
她細細看去，這座建築還真像那麼回事，已經初步具備展覽館的規模，還是單獨的一棟樓，一看就是請專業的建築師設計的，都已經到排隊買票的程度了。
不過，看着幹淨整潔的紀念館，後期維護的費用肯定不會少。
這也不得不讓她感慨，開元就是有錢，還專門建了一座紀念館，不為别的，就是展示一下他們公司的發展曆程。
果然，有錢就是任性。
但是，梁祝腦海中突然多出一個疑問，開元公司到底是一個電子公司還是一個生物公司，“深淵”既涉及電子産品的功能又有能聽懂動物說話這一點電子公司之外的特點，這就有點難以界定。
從網上的信息來看，她好像見到過有說開元與江海市動物研究所合作的文章，自從“深淵”發布會以來，開元的老底都被扒了個底朝天，隻是梁祝從來沒認真看過，所以不了解。
她越想越難以理解，深深的求知欲讓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想要搜一搜，但是她不經意轉頭，注意到神鹿也在盯着這裡看，與她到處觀察不同，神鹿是緊緊盯着一個地方。
她的手從口袋裡抽出，順着神鹿的目光看過去，她們離得近，她能感受到神鹿緊繃的下颌。
不知道又發現什麼。
不過，她并沒有當着男人的面問她，等做完問卷再問也不遲。
走了一段路後，男人帶着她們來到離門口不遠處的一棟五層辦公樓，從外面看上去實在一般，但是一進去，裡面的裝修絕對是她見過最好的，幹淨、明亮，剛踏進去就不自覺讓人心情變好。
她們跟着男人來到一樓的某一間辦公室。
“請進。”男人把門打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看樣子他不準備進去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梁祝率先點頭緻謝走進去。
她進去後便見到了裡面的格局，明亮的落地窗前擺着幾張辦公桌，往外面看去就是綠油油的草地，樹葉蒼翠欲滴，外面的風吹過，葉子便簌簌作響，搖曳的影子印在窗戶上，像一幅會動的油畫。
她看得有些發呆，一個女人見到她們進來，便過來招呼她們坐下。
梁祝這才反應過來，如果在這裡工作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每天能看到這麼美麗的景色。
“兩位稍等，”女人穿着工裝，黑發盤起，妝容精緻，似乎對于梁祝在房間裡戴着墨鏡并沒什麼反應，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我拿問卷過來。”
“嗯，麻煩了。”
兩人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等着女人。
梁祝看向旁邊一直沉默的人，見她眉峰緊皺，睫毛微微顫動着，看上去有些不安。
她以為神鹿不習慣外面的環境，便擡起手碰了碰她，安撫道：“我們做完問卷就回去。”
神鹿擡頭，心不在焉地朝她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房門再次被打開，女人拿着兩張A4紙風塵仆仆地過來了。
“這是問卷，”女人分别遞給她們，“你們填好放在桌上就可以。”
接着女人又遞過來兩支筆，确定她們什麼都不缺後，便直接走了。
女人看起來很忙。
梁祝從見到女人開始，到現在隻說了句：嗯，麻煩了。她看到女人這麼忙，又看了看外面惹人的風景，突然覺得這裡的工作也沒那麼好了。
她看着桌上的問卷，沒有再想其他的，還是早點做完早回學校吧。
她遞給神鹿一支筆後，開始低頭看問卷，結果，第一個問題就給她整懵了。
問卷第一個問題：“深淵”發布會那天，現實生活中發生的哪幾件事讓你印象深刻？（不是關于發布會的内容）
這是什麼問題？
還哪幾件事？
問問題不是應該問關于産品的問題嗎？
“深淵”發布會已經是一兩個月之前的事了，那天發生了什麼？
她還得細細想一想。
……
那天她和往常一樣，早上起床去食堂買早飯，七點鐘還比較早，所以路上并沒有什麼人，校園裡比較安靜。
不過，她回來的時候确實發生了一件至今讓她難以理解的事，因為那一天發生了很多震驚的事，導緻她把那件事給忘了。
她買完早飯從食堂出來，新校區環境好，路邊的灌木被剪得整整齊齊，她像往常一樣沿着小路往宿舍走，偶爾聽到樹杈上麻雀的叫聲，早上溫潤的陽光映在她的臉上，一切看上去那麼正常、美好。
嗖——
她将要走到路口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隻老鼠從她面前攔路而過，看着那隻老鼠快速從她身邊過去，梁祝美好的心情毫無預兆地一頓，她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老鼠躲進旁邊的草叢裡，她才意識到，剛剛有一隻碩大的老鼠從她面前竄過！
這老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敢明晃晃地從她幾步之外跑過去，現在老鼠都不怕人了是麼？
如果她剛剛反應過來，那麼就是一腳能夠踩到它尾巴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