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耗子這一竄不要緊,要命的是梁祝還不嫌事大地往前走了一步,她笃定老鼠怕人,早已經消失不見,所以她才會膽大地跑過去看。
老鼠是往那堆草裡跑了吧,她站在路邊彎下腰想要看清楚一點,還往前走了一步,這一看不要緊,等她終于在草叢裡發現老鼠的尾巴時,目光往上看去,毫無預兆和那隻老鼠四目相對,沒有什麼老鼠躲人這種說法,那隻老鼠就躲在草叢裡,直勾勾地看着她!
梁祝剛看清,便被那有目的性的眼光吓了一跳,她猛地往後退了幾步,全身發寒,她感覺老鼠要過來跟她打一架一樣。
一個成人,在買早餐回來的路上被半大的老鼠吓着了,而且那老鼠還不怕人。
回去後,她本來想跟舍友們添油加醋說一說這件事,但是那時大家還沒醒,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她又聽到有人在談論開元公司的新品發布會,所以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那晚“深淵”發布會的直播間擠爆了,連帶着梁祝都差點卡出來幾次。
除了發布會讓人印象深刻,其他的當屬那晚的藍色流星雨,集中、迅速、不拖泥帶水,一開始就直接把之前所有的流星雨給秒了,說三分鐘就是三分鐘,不會斷斷續續讓人睡不着覺。
……
意識回籠,那天的回憶結束,除了“深淵”發布會總共有兩件讓她記憶深刻的事:不怕人老鼠和那晚的藍色流星雨。
這樣想着,她便落筆在第一個問題下方寫下:藍色流星雨。
她當然沒有把老鼠那件事寫下來,她又不是傻,這個問卷看着就有問題,她不會故意引起注意。
但是藍色流星雨不同,那晚很多人都看到了。
梁祝寫完後,偏頭看向一直沒動筆的人。
看了一會,她才一拍腦袋,神鹿不識字啊。
于是,梁祝又給她讀了一遍,末尾問道:“你那天有什麼記憶深刻的事嗎?”
距離那天已經過去近兩個月,這個問題确實需要思考,更何況神鹿還沒有手機,回憶起來更沒有記憶點。
見到神鹿沉默,她提醒道:“就是有藍色流星雨那天,你還記得嗎?”
藍色流星雨?
神鹿眼前逐漸失去焦距,她記得,那場藍色流星雨。
梁祝看着她一直沒反應:“我幫你寫吧。”
她拿過那張問卷,自顧自寫起來:“也是藍色流星雨,說真的,确實令人印象深刻。”
寫完後,她直接把兩張問卷攬到自己面前,開始讀第二個問題。
“你獲得‘深淵’後都與哪些動物交流過(可具體寫明地方)?”
“動物園!”這個問題好回答,梁祝立刻想到了江海動物園,畢竟是昨天剛去的。
“就寫這個。”她寫完自己的問卷後,又給神鹿寫,兩人去的地方一樣,理所當然答案也一樣。
寫完後,她滿意地看着紙上的答案:江海動物園:鴨子、老虎、白鹿。
後面還有一個不小心寫上去的“貓”字,後來被她劃掉了,雪白的問卷上,那團黑特别明顯。
接着,她便開始讀第三題:“你覺得‘深淵’對哪種職業幫助最大?”
上次她看過一篇報社分析,“深淵”既然作為可以聽懂動物說話的耳機,那想必工作與動物有接觸的職業幫助最大。
“我記得有獸醫、動物研究員、動物世界紀錄片導演……”
她暫時想到這些,她答完後又給神鹿寫,時間也在填問卷中不知不覺走過。
……
很快就隻剩最後一道題。
“最後一題是——”梁祝皺眉看着那道題,“請談一談使用‘深淵’一周之後的感受,不少于300字?”
“難道不是一般不多于300字嗎?”
“是不是印錯了?”
她第一反應是要找那個女人核對一下,是不是出現問題了,但她一擡頭就看到女人在忙着打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似乎沒空跟她們說話。
她隻能無奈低下頭,好吧,對她來說瞎扯個300字不成問題。
但是,她又看了看另一張,她要瞎扯600字,梁祝一咬牙——也不成問題。
在最後一題上花的時間比前面所有答題時間都長,雖然她知道那些人必定不會數她寫了多少字,但是她自己有強迫症,說了三百就是三百,所以才浪費了很長時間。
她們寫好後,女人也沒空跟她們說些什麼,隻是臨走時朝兩人微笑着擺擺手。
她們出門後,見到男人還在門口等着。
梁祝看着男人:“……”
那人反應快,見她們出來後又恢複了公式化的樣子:“兩位填好了嗎?”
梁祝看着他,“嗯”了一聲。
男人雙手交握,笑着說:“兩位有空去參觀一下我們的紀念館吧,興許參觀完,兩位會對我們公司産生極大的興趣。”
“提前恭喜兩位獲得入職我們公司的機會。”
男人太過熱情,梁祝也不好拒絕,她隻能用眼神詢問神鹿,見那人沒什麼意見,她才回道:“好,謝謝。”
梁祝記住了來時的路,她待在這裡僅僅一個小時,再出來卻恍如隔日,連太陽都變得如此親切迷人。
她摸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剛剛在辦公室裡,空調開得太足,怪不得見到太陽如此親切,她怕冷。
開元紀念館内部如同其他展覽館一樣,中間通高,沒有任何彎彎繞繞的小空間,就是純粹的展覽之地。
她們進去後,男人便離開了。
梁祝一進門就看到了建築内部放在正中的雕塑,像是被什麼牽引着一樣,她朝中間走過去,站在雕塑面前,仰望着被柔和的燈光照亮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