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鹿在江東琰臨走的時候叫了一聲作為回應,江東琰腳下一頓,沒有回頭,他聽不懂小白鹿說了什麼,但應該是在和他告别吧,他曾躲在人群中觀察過它,也曾經是它在動物園的見證者,隻是這一次,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它,等他再次去江海動物園的時候,那個小白鹿曾經住過的地方,早已荒廢。
……
9月1日江海師範大學新生開學,8月25日,沈釉白和父母提前到了江海市,住在一家五星級酒店海景房裡。
她打算和父母先在江海玩幾天,畢竟是旅遊城市,而且父母好不容易有空。
今天一家人去動物園,沈釉白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但是沈母因為半路接了個電話要提前回去開會,可能是看出自己女兒生氣了,安撫沈釉白說:今天陪你,明天再走。
沈釉白這才作罷,她之前在網上做過攻略,到了動物園後,看完前面的動物就迫不及待地朝鹿園走去。
結果,剛拐了一個彎,就見到前面路邊站了一堆人,這下不用看牌子就知道這肯定是鹿園了。
今天的小白鹿沒有和遊客互動,在一群人的吵鬧聲中,自己趴在樹蔭下睡覺。
沈釉白納悶,和網上說的不太一樣啊。
人太多了,耳朵邊上都是吵鬧聲,她有潔癖,所以擠在人群裡沒一會就出來了。
九月的江海天氣依舊炎熱,出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滿身臭味,現在這個溫度都能抵得上她家那邊夏天的溫度了,或許是天氣太熱,讓人不免心氣浮躁,因為一些小事就和母親吵了一架。
沈母是一個性格上非常強硬的人,在覺得自己無法跟女兒溝通後,加之工作上需要她處理的事情很多,便舍下她和沈父自己提前回去了,回去的時候她用公式化的口音說: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沈釉白本來就繃着一根弦想要維持好和母親的關系,但是沈母似乎不懂她,而且總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和她說話。
“釉白,别和你媽計較,她這麼做也是為了以後你不必因為錢而求人,她也是為你好……”沈父苦口婆心勸自家女兒,他剛好與沈母是兩個極端,生活中習慣了讓步,勸完自家女兒後,晚上又打電話勸自己老婆。
沈釉白看着母親遠去的背影,不覺紅了眼眶,人到三十多歲性格很難再改,正如她的性格随自己母親,很強硬,有時候甚至在别人看來是“無理取鬧”,但是對于她來說,那是不可忽視的細節,正是因為兩個人的性格相同,才會經常吵架,但如果換個角度思考,既然現在母親的性格難以改變,那她是不是試着可以改變自己。
她恰好擡頭,目光猝不及防撞上了小白鹿的目光,沈釉白微愣,她似乎能從它的眼神中看到别樣的情緒。
那天她還是等到了去前排看小白鹿的機會,遊客們見小白鹿不搭理他們,逐漸散去,最後沈父給沈釉白買了一袋青菜,親自喂小白鹿。
而這時有人就納悶,憑什麼他們喂小白鹿它愛搭不理,怎麼這個女孩一來就乖乖地吃了。
小白鹿看向她,沈釉白恍惚一下,她好像看到它對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那天她看完鹿園後就回去了,本來想買前段時間江海動物園推出動物文創:五祥瑞,設計師根據動物園的五祥瑞動物加入藝術元素最終設計的鑰匙扣挂件,本來她想給母親,但是母親提前走了,最後她賭氣什麼都沒買。
然而,等沈釉白再想買的時候,才知道小白鹿挂件早已下架,換成了一隻雄鹿。
……
8月31日早上,興奮地從機場出來的梁祝熱了一身汗,從北方跨越幾千裡飛到江海,一出站差點把她熱暈。
下午兩點可不就是最熱的時候麼,她站在接機台上,把襯衫袖子卷到手肘,一隻手擋住外面熱烈的陽光,眯着眼看向遠方,原來這就是江海。
今天出站口沒有江海師範大學的新生接待,梁祝和父母隻能自己查路線,本來想要直接打車過去,但是剛好見到有一輛公交車經過學校。
因此,他們也沒打車,一人拖着一個行李箱,呼呼啦啦追上公交。
一坐上公交,梁祝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下,感受着車裡的空調,過了一會,她仿佛活過來一般,擦去額頭上的汗,靠在椅背上。
公交啟動,逐漸駛出機場,她把書包放在腿上,扭頭看着這座即将生活四年的城市,沿海城市本應該有着高樓大廈,但是這裡看上去像是一個淳樸的海邊小城。
公交逐漸駛入市區,路旁椰子樹随處可見,稍微窄一點的輔路上全是樹蔭,随處可見的生活氣息,不知道路過哪裡,她看到人們在小賣部門口曬海貨,小孩在樹下玩鬧,藍天白雲,鳥兒鳴叫,是屬于小鎮的夏天。
“那邊是什麼?”梁祝看到遠處天橋區人群攢動,自言自語。
她低頭打開地圖,公交車很快駛過天橋,等她再擡頭的時候,已經錯過,這時她聽到公交傳來播報:江海動物園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帶好您的行李物品,從後門下車。
“哦,原來是動物園……”
她随口感慨,以至于兩年後再次來到江海動物園,都難以讓她想起剛開學的時候,自己曾經路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