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牌?”姜同語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梁祝,想起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看着她一臉笑意望着自己,心徹底死了,“你不會是想要偷過來吧?”
果然,她沒有看錯她,還是之前那個樣子,膽大包天,什麼都敢做。
梁祝頓了頓,笑嘻嘻地看着姜同語:“姜醫生真聰明,不過,那怎麼能叫偷呢,隻是借來用一下,用完就還回去。”
姜同語:“……”
她沉默了,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員工,現在要去翻前組長留下來的東西,多少有些道德感在。
更何況,她還不知道這人要工作牌做什麼,不過大概猜到應該是為了放出那些動物。
見姜同語抿唇不語,梁祝突然俯下身說:“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姜同語不明所以,但是她的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聽這個秘密……
然而,衛忘恩已經湊過去,兩人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她,仿佛在說:快來啊。
姜同語:“……”
她剛想拒絕,就被拉了過去。
梁祝一臉神秘兮兮地說:“你們知道藍霜為什麼不辭而别嗎?”
姜同語無奈補了一句:“是前組長。”
梁祝一揮手:“這不重要。”
衛忘恩知道什麼原因,但和姜同語一樣露出疑惑的表情。
梁祝看着兩個人,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藍、霜、就、是、顧、林、下。”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姜同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你怎麼知道的?”
梁祝笑了笑沒有解釋,憑借着姜同語的聰明腦袋瓜稍微思考一下就會知道。
她挑了挑眉,對着她聲音軟軟道:“性命攸關啊姜醫生,能不能幫幫我?”
衛忘恩今天是最後一天來開元,這是早就在簽合同的時候定好的,觀看完比賽就會離開,所以沒有時間幫她,如果再回來肯定會引起懷疑,更何況他與新組長不熟,主動套近乎會顯得突兀。
“有空我再跟你說來龍去脈,”梁祝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姜同語,“姜醫生已經上了我的船,我們就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過以後姜醫生在公司裝作不認識我就好,如果哪天事情解決了,我一定會登門拜謝。”
眼看着比賽将要開始,梁祝輕輕搖晃着姜同語的衣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姜同語無奈點了點頭:“好,不過她的櫃子鎖着,我需要想想辦法。”
“還有,你欠我一個解釋。”
梁祝見姜同語答應得如此痛快,她也痛快回答:“好嘞,明年一定請姜醫生吃大餐。”
說完後,她目光四下遊蕩,不知道在看什麼,沒想到剛往操場門口一瞥,像是碰到什麼,立刻被彈了回來。
她快速與他們拉開距離,希望不會被波及到:“忘恩,放心吧,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她把手藏在身前,克制地擺了擺手,和兩人告别:“還有,以後在公司不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裝作不認識,不要和我打招呼。”
姜同語還想說什麼,但是梁祝看到門口的人已經往這邊望過來,已經沒有機會了,于是加快腳步離開。
最終,她往觀衆少的那一邊走去,在旁邊随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比賽即将開始。
比賽的規則是兩兩對戰,每一場有兩隊同時進行,第一場是神鹿和一個不認識的人,上午最後一場是人魚和姜鷹,下午最後一場是人魚和神鹿。
一人打兩場,上午淘汰,下午對決。
比賽過程中不允許攜帶任何武器,但是可以随自己發揮。
她往比賽等候區瞥了一眼,人魚也在。
現在是早上八點五十分,比賽中午十二點結束。
人魚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往這邊看過來。
本來她隻想偷偷觀察一眼,但是在與人魚視線接觸的那一刻,梁祝光明正大地瞪了回去。
無聲承受這樣的眼神太久,終于不想再忍,她擡起手朝那邊豎起大拇指,随後在人魚驚訝的目光下,手腕轉了一圈,大拇指朝下,點了點。
看到人魚臉上的表情一滞,她勾了勾唇角,第一次感到心中如此暢快。
人魚也沒有料到梁祝會這樣回擊,他聳聳肩,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
意思像是在對她說:比賽見。
梁祝還想說什麼,這時,大家的目光都往主席台那邊看去,人群中靜默一刻,随即小範圍内騷動起來。
她也下意識看過去,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不自覺屏住呼吸,眼底充滿警惕,剛剛還挑釁過人魚的手攥成了拳頭。
顧長風和顧林下在最高處坐了下來。
……
九點一到,操場上逐漸安靜下來,主持人簡單說了一下規則,比賽正式開始。
神鹿被安排在第一場,不過最終的結果毫無懸念,神鹿輕松赢得勝利。
小灰被安排在第二場,但是她剛變成人,還沒有适應現在的生活,于是過了幾招後敗下陣來。
前面的比賽都進行得中規中矩,一開始還有點看頭,但是随着千篇一律的動作以及招式,而且所有人都互相不認識,加油都不知道給誰加,沒勁。
漸漸的,台上的人看得有些困乏。
而即使他們變成人,但是還是保持着之前的習性,撲到、撕咬,幾近野獸捕食般的動作令人不适。
有的人已經從開始的興奮到現在面無表情地看着一次次重複的攻擊,還不如手機好玩,可惜,實驗區不準帶手機,除了操場也不能去其它地方,隻能幹坐着。
不過,時間過得很快,上午最有看頭的一場就是人魚和姜鷹的對決,經過前面的打鬥,已經将比賽的氛圍拉到了——最低點。
直到兩人面對面站在操場上,觀衆席又重新喧鬧起來。
神鹿、人魚、姜鷹三人算是公司裡比較出名的,即使沒見過,但也多少聽說過,更何況,三人的氣質與那些人本就不同,現在一下子還上來了倆,觀衆們瞬間來了精神。
梁祝看了一下時間:上午十一點,前面一場平均二十分鐘,最長的三十分鐘,最短的十分鐘。
人魚七點出現在操場,如果他最早六點打的針劑,那到十二點就是六個小時。
走神間,台上的歡呼聲将她的思緒拉回,她下意識往衛忘恩那邊看了一眼,見他正死死盯着操場上笑得張揚的人魚。
姜鷹站在人魚對面,冷靜地看着他,已經擺好了攻擊的姿勢。
聽到比賽哨聲響起,姜鷹率先沖過去,人魚也不甘示弱,起身攻擊。
兩道模糊的身影在半路相撞。
“咔嚓——”隻聽到骨節清脆的響聲,還沒散發出來便消散在了偌大的操場。
兩人随即分開,姜鷹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手背關節處已經發紅。
他甩了甩手,一腳朝人魚踢去。
人魚急速閃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到姜鷹身後。
台上一陣驚呼,他的速度太快了。
而姜鷹立刻反應過來,但想要躲開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原地俯身,下蹲,右腿掃向人魚的小腿。
人魚隻能躲開,攻擊落空,往後退去,兩人再次保持回原來的距離。
姜鷹也不敢懈怠,剛剛那一下,他現在的手都還是麻的。
可是人魚看到他這樣,反而興奮起來,這次主動揮拳,往姜鷹脖子處攻擊而去。
姜鷹用手臂擋住,屈起膝蓋頂住人魚的肚子。
人魚額前頭發被吹起來,急速而來的腿風擦着他的鼻尖而過。
他的唇角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有條不紊地應對姜鷹的攻擊。
梁祝坐在台上幾乎都能聽到近身肉搏的聲音。
想想就疼。
有人已經在旁邊小聲讨論起來。
“你們說誰會赢?”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人魚。”
“此話怎講?”
“有時候,強者之間往那一站就知道能不能打得過。”
……
兩人一來一去間,已經半個小時過去,梁祝看了一眼時間,離中午十二點還有半小時。
即使兩人不停歇地打了半個小時,但是依然沒有看出疲态。
她偷偷觀察顧長風和顧林下的表情,兩人并沒有什麼反應,而是頗有興緻地看着下面對決。
衛忘恩的衣服已經被他攥成麻花,和姜同語緊緊盯着下面。
“快看!”觀衆席的喊聲将她的思緒拉回,梁祝跟着看過去。
操場上,姜鷹身體騰空,雙腳輪換,踢向人魚。
猛烈地攻擊讓人魚一時間招架不住,隻能用胳膊擋着不得已往後退去。
可是在退了一米之後,下一秒,人魚找準時機,一隻手抓住急速撤回的腳腕,拉着姜鷹往下墜去。
“撲通——”姜鷹應聲落地,即刻站起來,可是人魚卻撲上來。
兩人在地上滾着,身下的草被掙紮的動作壓得變了形,人魚率先站起來,不偏不倚,一腳踢在姜鷹的腹部。
人魚用的力氣極大,幾乎要陷進去他柔軟的肚子中。
姜鷹捂住胸口,猛地往外吐了一口血,他忍着劇痛,就地滾開,迅速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可是人魚抓着那一點姜鷹落後的機會,腳尖輕點地面,迅速閃到他面前,再次往他胸口踹去。
姜鷹兩隻手攥住人魚的腳腕,身體跟着往後踉跄而去。
可是誰都沒想到的是,人魚朝他面部擲出一塊石頭。
很多人看到這一幕都不覺緊張起來,紛紛看向裁判。
但裁判并未說話,人魚沒有違規,因為他是從操場的地上撿的石子,并不是自己攜帶的武器。
電光火石之間,姜鷹來不及躲,身體向後倒去,石子擦着他的額頭而過,瞬間掀起了一層皮。
傷口暴露于寒風中,火辣辣的疼痛。
人魚抓住機會,逼近姜鷹,全部力量集中于小腿,腳腕的沖擊力與肋骨相撞,姜鷹身體不自覺蜷縮,悶哼一聲,硬生生接下了這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