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在江湖之上,也不能讓師門有辱。”褚清卿見青蘭芝似懂非懂,也不再強求,“走罷,應該開宴了。”
玉山長公主年長當今聖上六歲。先帝早逝,新帝登基時未及束發,褚清卿與質子成親後依舊把持朝政直至常義帝及冠。
褚清卿是唯一的中宮嫡出,宣先後又是将門之女,自小先帝便将褚清卿與皇子一樣培養,将一支人數五萬的金鸾軍兵符交到她手上,臨終前甚至有意傳位于褚清卿。
現實卻是女官所出的常義帝褚裘卿繼位了,個中緣由朝中文武也不敢追究,每每見玉山長公主攝政便敬畏從之。
畢竟褚清卿鐵血手腕,可是直接将當年二皇子汝王、皇叔襄王等叛黨全部斬首示衆以鞏固三皇子的皇位。
而後三年,赫蠱西南部落群發動戰争,朝中衆文臣以新帝年幼為由堅持主和,甚至願意拿出三座城池與赫蠱國議和。
武将一邊雖主戰,但又由于叛黨被砍而無人可用,聽說赫蠱國軍隊玄乎其神的可怕名聲後更是推來推去不敢上。
好在老宣國公主動請纓,褚清卿便順水推舟請為将軍。于是僅有五萬人的金鸾軍便以老宣國公為主帥、褚清卿為将軍迎戰西南部落。
自此,玉山女閻的名聲在晟京之中傳了好一陣……
路上遇到的命婦、官員等,無一不對褚清卿恭敬的,青蘭芝便也安分地跟在褚清卿身後。
席中,太後、皇後、宣妃、敏妃東向坐,褚清卿攜青蘭芝南向坐席首,一字排開則是大皇子、雍禾公主、二皇子、函陵公主,後面才是芷陽郡主、玢陽縣主等皇親。
“座次是誰安排的?”褚清卿低聲問桃華道。
北向的席首不是太後的娘家方氏,也不是皇後的娘家陳氏,而是作為宣妃娘家的宣國公府大夫人。
桃華也察覺出座次怪怪的,便答道:“奴婢找機會去查。”
“北向從席首往下,分别是宣國公夫人、禦史中丞方家夫人、景甯伯夫人、江晉鐘之妻秋夫人,後面是……”褚清卿轉頭見青蘭芝正琢磨着桌上的酒,無奈溫聲道,“蘭芝,你有在聽麼?”
青蘭芝将袖中小紙條展開,一本正經道:“酒水性烈,與醉心散解藥相沖;燕窩、熊掌少食,鼈魚不可食。”
褚清卿一瞥,赫然是衛蓮的字迹,不禁失笑:“那怎麼辦?給你喝?”
“我不會喝。”青蘭芝讪讪笑道。
褚清卿興味盎然,既如春水般溫柔又像是打趣青蘭芝:“不應該吧,我聽衛部主說尊師是有名的海量,你身為弟子卻不會喝?”
“其實、其實我也喝不得……”青蘭芝如坐針氈,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回答。
玉山長公主不到一刻前還在梅園訓話,這會兒又對着她笑,青蘭芝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自家師父更難搞的角色。
“罷了,那你去換兩壺茶來。”宮宴歌舞升平交杯換盞,褚清卿本就沒打算真讓青蘭芝喝,便随口囑咐道。
哪成想青蘭芝像是領到什麼好差事一般馬上起身要去,褚清卿連忙按着青蘭芝的肩膀讓其坐下:“誰讓你親自去了?成什麼樣子?”
绛紅掩着笑意領下差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