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悠揚輕快,舞姬婷婷袅袅。
太後用匙羹攪動燕窩粥,褚清卿的神情不由得讓太後感歎:“自溫穆皇後早逝後,還是第一次看見玉山如此真切的笑。”
“看來蘭芝姑娘确實讓皇姐疼愛得緊,”皇後笑道,“不然也不會帶她出入皇宮。”
“你還是看好函陵吧,别讓她成天趾高氣昂的,丢盡皇家的臉面。”太後睨了一眼皇後,“你也是,别總為了讨好誰而做些有損自己身份的事情!”
皇後笑臉一僵,知道太後說的是座次之事,靜默不語。
敏妃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譏諷道:“是啊姐姐,人家可不記你的好,回頭還要揪你的錯處呢!”
太後揉了揉眉心,給身邊的金嬷嬷使了個眼色。
金嬷嬷半彎着腰将一盤喙被斬掉的鴿子送到敏妃桌前:“太後見娘娘能言善辯,特賞一盤無嘴乳鴿,您慢慢吃罷。”
敏妃氣得不輕,指甲嵌進手心也隻能強笑接下。
過了許久,舞姬悉數退下。太後說疲倦,便讓金嬷嬷扶回宮去,許多诰命夫人們也跟着離席。
“雍禾姐姐,我們今日既是賞梅宴,隻看歌舞多沒意思。”函陵公主望向雍禾公主,似笑非笑道,“不如姐姐出個主意,我們好尋些樂子?”
雍禾公主性情内斂,向來不愛出頭,便推脫道:“任憑妹妹安排。”
“那我可安排了!”長輩都離席了,函陵公主等的就是雍禾這句話,得意洋洋道,“在座各位都是一起玩兒大的,會些什麼也算知根知底。”
“不如抓阄,抓着誰便到中央這來見見本事,都不許藏拙啊!”函陵公主嚷嚷着便讓女史開始寫字條,姑娘們開始議論紛紛。
宣妃下來與褚清卿一處坐着,函陵公主走來笑嘻嘻地道:“宣妃娘娘,我們光獻才藝多沒意思,不如請姑母和您設個彩頭,好讓我們争一争?”
宣妃隻平日裡教導函陵公主時嚴厲,其餘時候顧念她是皇後的女兒,也不會過多拘束:“正巧本宮那裡有一對東珠耳墜和一支新做的梅花簪子,一會兒讓錦瑟去取。”
函陵試探地看向褚清卿,褚清卿便道:“我看今日來的不止姑娘,公子也是有的。”
“我便出一支白玉紫毫和一件松煙墨罷。”
聽見還有彩頭賞賜,大家更是滿懷期待地等着出頭的機會。
女史将幹透的字揉成一個個紙團,放在幹淨的盅子裡供函陵抓阄。
“喲,這第一個就是芷陽你了!”函陵公主拿着手裡的字條,“褚錦璇”三個大字如同她一般明晃晃地笑着。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抓阄不應該讓皇家子女在衆人面前表演,名諱更不應輕易示人。
芷陽心裡很不是滋味,卻也不敢說什麼,便開口吟了一首詠梅的詩。
芷陽吟詩時,宣濟盈和其他貴女正叽叽喳喳地說着什麼,像是在議論芷陽一般。
青蘭芝見不得這種事情,眉頭微蹙想說點什麼,褚清卿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并搖了搖頭。
宣妃與褚清卿閑聊之際,也在注意着青蘭芝的反應,見此情景微微一笑:“姑娘也是性情中人,隻是在這裡、還是明哲保身為好。”
青蘭芝聞言一愣,卻還是将心中的不滿咽了下去:“多謝娘娘教誨。”
“沈裳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