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令人意外的空。
雖然夏油傑也是因為這裡雜物最少才選的,但絲毫沒有生活痕迹也太離譜了一點。
畢竟據青年的話音,應該有過好幾次減員。
看來這裡的規則會清空逝者的物品。
嘗試召喚醜寶和使用咒力無果後,少年開始探索帳篷:
撫摸布料和鋼骨;翻看睡墊、睡袋;用手掌四下感受了地面的憑證和濕度;掀開煤油燈嗅聞燃油的味道和存量;搜索周身套空所有口袋;最後是背包和剛剛攜帶進來的物品。
因為沒打算在外面過夜,所以他帶的東西并不多。
手機的時間停止了,也再無法換界面。指南針也失去了作用。
食物和水甚至供應不了一餐飯。
佑裡送的果脯開胃效果很好,所以他出門都會裝些在身上。
今天晚飯時胃口還好沒有吃,現在還剩下三根
——每根也就一指長寬根本不當飯。
飲水就更是了。
在販賣機根本就沒買到水,隻有一罐小豆湯。休息時接了一壺,但因為口渴不知不覺喝了一半,現在隻有500毫升。
此時雖然口渴,但也隻能小心地抿一口便珍惜地斜背在肩上。
再有就是紙巾、折疊傘。另外一把萬能刀,因為體積小沒有放到醜寶肚子裡躲過一劫。
把折疊傘的傘面撕成條狀,将刀綁在右腳踝處。想了想,又用箱子裡的止血帶繞了兩圈。
同樣是箱子裡找到的兩把匕首,拔出試着在地上挖兩個坑,并試着刺破帳篷裡測試鋒利度。
得到滿意的效果後,然後一把縛在腰間用T恤蓋住,一把塞到墊子和睡袋的縫隙裡隻漏出柄。
最後擰開瓶沒有包裝的礦泉水,将水倒進坑裡,看着水迹慢慢的滲。又撕開一個面包,扯掉一半埋進另一個坑裡。
箱子裡甚至提供了衣物,夏油傑挑了一件看上去寬大又防水的。套在身上便能完美蓋住攜帶的所有東西。
把桃幹塞進胸口處的内袋放好,又用紙巾、止血帶裹着傘骨做了幾個小刺綁在兩側手腕上。
自覺裝備完畢的少年掀開帳簾走到外面。
和服男子像是一直沒動過,還是那個端正的跪坐姿勢,身子筆挺。
此時他聞聲向帳篷看過來,上下打量一番又淡漠地收回了視線。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不知從哪裡找了根樹枝,正穿着個雞腿試圖用火堆加熱。甚至挂了口小鍋在燒熱水。
兩個二十歲左右的男生肩并肩靠在一起似乎睡着了,他們長得有些相似,大概是兄弟。
那對夫妻正互相攙扶着走回來。他們好像又發生了什麼口角,邊走邊小聲而激烈地互相咒罵彼此。
見到衆人後立刻甩開交握的手,分頭鑽進了不同的帳篷。
那個曾經主動搭話的青年男子的帳篷中傳出打鼾聲,看樣子睡得心很大。
極快地看清狀況,夏油傑從雜物箱中拎起一瓶礦泉水,轉身向帳篷後方黑暗中走去。
火光照耀的極限處似乎有一層膜,人從這裡往前踏一步像是穿透一層充滿彈性的帳。
肉膜一樣又微涼的觸感裹擦全身,使人一陣反胃。
還好沒有味道。隻是有一種停在半路會被堵住口鼻窒息的感覺。
身後營地的景色沒有絲毫變化,眼前卻好似亮起了月光,顯露出周邊景色。
此時,一口塗滿幹涸血迹的巨齒正懸在少年頭頂。
夏油傑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發現這是一隻俯身的“思”。
剛才講故事的時候可沒發覺他嘴巴能長這麼大。
現在這個生動得好像一對上眼神就會咬下來。
嗯,是“思”,用“悟”稱呼太怪了。
少年突然覺得:
如果每個人探索時都要體會那種穿膜的感覺,有迎面碰上剛剛坐在自己身後的怪物熱烈歡迎的話。
那麼怪不得那對夫妻要拉着彼此一起去,回來時都不松手。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蠻有膽的了。
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嘗試用身上的武器戳了戳眼前的标本。
帶進來的東西像是戳到了鋼鐵;雜物箱中的匕首卻能輕而易舉地刺進去,拔出來時沾了一點紫色的血迹,傷口處卻沒什麼流出來。
繞過思,各式各樣的怪物,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有的能明顯看出出處,比如貞子、伽椰子、貓又、鬼車、河童、幽魂、人魚。
有的則看不出是什麼像是憑空杜撰,比如腸穿肚爛的玩偶、豬頭雞,或者單純一坨什麼。
外國的造型也很多,吊死鬼、僵屍、穿紅嫁衣的女人、電鋸怪人、外星異種、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