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飄來些許焦煙。
王耀聽見那片樹林似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他擡頭向遠方眺望,似乎感到有什麼東西在蠢卝蠢卝欲卝動。他凝注眉頭又擡頭望天,感受到風中的味道變了。他預感到有事要發生,空間裡至少是阿爾忒彌斯的後園裡即将迎來一輪新變化。
遠處林子裡噼噼啪啪的聲音越來越響,林中的綠意中開始冒出紅色的斑點。
艾爾德也注意到了異樣,他喊道:“老卝爺,快看,林子好像着火了!”
這一回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們一齊朝那裡看去,隻見那片綠意盎然的樹林裡火星點點,更傳來響亮的噼啪聲。很多人都在喃喃自語:“着火了?”他們試圖尋找着火的根點,但始終沒有看見。
樹林裡并不見濃煙冒出。
老柯克蘭驚訝不已,上前一步仔細觀看,又吸吸鼻子,“是有煙味,但是……為什麼看不到煙?到底哪裡來的煙味?”
老福特:“是不是罩外什麼東西燒着了?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個廢氣的礦井,會不會是從那裡傳來的?”
亞瑟也感覺到了,“要是真着火了,那不僅樹林,裡面的動植物可都會死卝光!”
王耀:“除了那以外,火勢蔓延過來的話恐怕莊園不保。”
老福特:“那要趕緊救火!”
王耀正點頭間,亞瑟這邊便已迎着煙風沖了出去,他看上去比所有人都緊張,“我要過去看看!”他喊道,卻喚福特管家說:“福特先生,你快帶爸爸媽媽他們回去。”不假思索便朝林子的方向跑去。
老柯克蘭自然不能讓自己的親兒子沖在救火的第一線,那樣實在太危險了。他顧不得已與亞瑟決裂的事,一邊吼着:“亞瑟,你要去幹什麼!回來!”一邊又趕忙吩咐老福特:“福特,你帶幾個人過去看看。瑪格麗特和阿爾你們也先回去!”
瑪格麗特.瓊斯女士拽住阿爾便往回走。阿爾卻是不想回去,“我感覺不對勁,老爸,我也去看看。”
兩個兒子都不聽話,老福特很生氣:“胡鬧!你和亞瑟一個都不許去!”
但亞瑟卻隻顧往前走,誰也不理。
老柯克蘭這邊攔不住,自然生氣王耀為何不攔了亞瑟,要他上前阻攔。
但這時候王耀也沒了反應,他隻是擡頭看向那片林子,過一會兒,說道:“我跟亞瑟一起去。”
老柯克蘭眼見這也喊不動那也不聽話,就連一向懂事的王耀也要頂撞他,大發雷霆,“我現在要你們離開,聽明白了嗎!誰都不許去!你也是!”
但現在一切都沒用了,他再發火也不是亞瑟真正的父親,也不是阿爾忒彌斯真正的主人。
王耀已不再顧及他們,推着亞瑟往前跑。
老柯克蘭不由得自己上來阻攔。
亞瑟的胳臂被他拉住,被往後重重拽回去。但亞瑟的力氣早已不是他所能及,老柯克蘭便是使出渾身力氣,都沒能将亞瑟拉停下來。
亞瑟心下萬分焦急,“爸爸,讓我去,我必須去!”眼看衣服就要被扯破,他的眼睛卻依舊目視前方,隻專注于林子的方向。
老柯克蘭以氣話相激,“有什麼好去的,你已經不是柯克蘭家的繼承人了,這裡沒你的事!”
亞瑟的胸口隐隐作痛,他有股感覺,那裡灼燒得厲害,燒得他喘不過氣來,“不是,呼…呼……我必須去,我必須去!”他說不出為何,仿佛他的心在被什麼召喚。
便在此時老福特低頭驚恐地看着腳下,顫巍巍發出聲音,“我的腳……腳……動不了!”
接着不僅是他,其他人也都渾身上下寫滿了害怕二字,一個個此起彼伏喊起來。“我也是!”“怎麼回事!”“該死,這是誰在我施什麼魔法嗎!”
阿爾和瑪格麗特兩人環顧四周,都被這情況驚得有些慌神,兩人都試圖去拉動别人,卻怎麼拉也無法使人動起來。瑪格麗特顫卝抖着推動鼻梁上的眼鏡,一次又一次;而阿爾,更是直接抱住别人的臀卝部,試圖把人直抱起來。
不知為何,一時間所有人都行動不便,除了亞瑟和王耀。
老柯克蘭也逐漸被凍住了。起先他隻感覺自己無法拽住亞瑟,但慢慢地,他發現自己不僅拽不動亞瑟,連腳也擡不動了。
人群中唯獨亞瑟和王耀還能動,他們要去的方向正是煙霧環繞的樹林。
沒錯,與此同時,遠處的樹林不知從何時已經被煙霧包圍,那煙輕得似是水氣,氣味卻是火氣,當真奇怪得很。
亞瑟沒有時間在意父母的情況,他甚至沒有去想這一切是不是王耀所為,他的一顆心全都去向了那座樹林。他心中一直有思緒萦繞——一定要去過去,要馬上過去。他感覺自己不僅是被召喚,而是被脅迫,被鉗制。他甚至不能将這種感受說出來告訴王耀!
他腳下的步伐變得更快,王耀緊跟其後,兩人飛也似朝林子而去。
亞瑟的心當真是很痛很悶,但跑起來沒什麼問題,他知道這不是身卝體的原因。但這又是什麼呢?他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