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亮起,詩婷高舉起刀。
她步步進逼。
劉筝将身擋在詩偉前面——
詩婷,你想做什麼?你别亂來啊!
詩婷并不停步。
你讓開!
她加快腳步,伴随一聲厲吼後她改成雙手持刀——
翁詩偉,今天你若不答應我,我就要你死!
電光石火間,劉筝拿雙手頂住她的手:
詩婷,她仍勸:你别沖動,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翁詩偉!詩婷怒吼:你說話啊!到底答不答應!
詩偉面色鐵青,看看詩婷,又看看劉筝。
似乎他并不相信詩婷會真的動手。
詩婷受到被他輕視的挑釁,呀的一聲怪叫後——
她将刀向下劃。
一聲慘叫。
是劉筝發出的。
随即她護住受傷的左手,血,從指縫間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
詩偉大驚:
劉筝,你怎麼樣?
劉筝忍痛地向他搖搖頭。
詩婷駭笑:
怎麼樣,還是不答應嗎?那我就再來一刀!
詩偉瘋吼:
翁詩婷!你要殺就殺我!不要傷害劉筝!
他瘋狂搖動輪椅,一副欲與詩婷決一死戰的模樣。
詩婷忽然收手。
她吃吃冷笑:
好!你死鴨子要嘴硬嗎!那我就再讓你看看别的好戲。
她後退一步,朗聲一喚:
陳現山!該你出場了!
劉筝震驚地看到陳現山一步步從門外走進來。
她呆呆地喚了他一聲:
現山!你怎麼會在這裡?
但現山未理會她。
他徑直走到詩婷身邊。
詩婷把她手上的刀遞給了他。
倆硬骨頭,看來還是得你來敲打敲打才行!
現山接過刀。
看見刀上面新鮮的血迹。
他慢慢将視線投向劉筝受傷的手背,那上面仍在流淌的鮮血,刺得他眼微眯了眯。
劉筝懂事,立即把受傷的手背到身後,并且向他鼓起欲叫他安心的笑容。
但她眼中閃動的痛惜的淚光,就像寒夜中的星星,難以隐蔽。
喂!你倒是動手啊!還愣着做什麼!一旁的詩婷發出了不耐煩的嚣叫。
詩偉也跟着怒吼:
陳現山!你要敢動劉筝一根毫毛,我就跟你同歸于盡!
現山一動不動。
劉筝仍靜靜護在詩偉的身前。
她溫柔地說:
現山,詩婷瘋了,你不要跟她一起瘋,把刀放下,我們一起走。
詩婷又在咆哮:
陳現山!别再磨叽了!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盼望的能向翁家複仇的好機會嗎!隻要你随便在翁詩偉的身上劃上一刀,我拍了照片,幫你發過去,我保證翁振安那個老混蛋會答應你所有要求,搞不好,連他自己的命也舍得拿來跟你交換哩!
劉筝聽糊塗了——
報仇?報什麼仇?難道陳現山跟翁家有仇?
不知何時,陳現山已站到了她的面前。
他依舊面無表情。
目光冷漠。
嘴角下挂。
唯有握刀的右手,正在用力,手背上鼓起了粗壯的青筋。
他一語不發。
全身透出了一股冰冷的殺氣。
這不是劉筝認識的陳現山,可又偏偏是他。
劉筝的眼裡流出了淚水:
現山,我不知你有這麼多秘密沒跟我講……
他充耳不聞,隻說你走。
他冰冷的聲音,像是從古墓裡發出的一樣,而他整個人,也像是剛從另一個劉筝完全不認識的陌生國度裡回來的一樣。
怎麼會這樣?
難道他不認識她了?
劉筝搖頭:
我不走,我不會讓你做傻事的。現山,你不記得了嗎?我們約好的,過段時間就一起辭職,你說要帶我去環球旅遊,我真的很期待,要不等會兒我們就商量第一站去哪裡玩好不好?
她悄悄去握他持刀的那隻手。
肌膚相撞的瞬間,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在發顫。
她想借勢奪刀,卻不知這時,詩偉已悄悄掙脫了身上的綁帶——
詩偉怒吼一聲,撲向了陳現山——
兩人瞬間滾倒在地。
詩偉執起他瘦弱的手臂,欲搶陳現山手上的刀——
卻被陳現山以絕對的優勢翻壓在地。
劉筝尖叫:
不可以!現山,你會傷到詩偉的!
她沖上去欲拉開兩人。
但詩、山二人誰也不肯松手。
詩偉雖體格柔弱,但表情與語氣始終強硬:
陳現山,我究竟哪裡得罪了你?你第一天進翁家做事,我拍手歡迎你,你不開心,我就找你聊天,我不舒服,你也會為我送藥,我們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地相處了這麼久,我不懂,你究竟要報什麼仇?
陳現山漠然道:
怪隻怪你生在了翁家,你是翁振安的兒子,是翁華偉的弟弟。
他拎住詩偉的衣領,将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答應詩婷的要求吧,省得我動手。
詩偉傲笑:
那你還是殺了我吧,我翁詩偉從小到大,什麼都學過,就是沒學過怎麼向人低頭。
陳現山一怔,就在這時,一旁早等得不耐煩的詩婷沖了上來,她一把奪走刀、用力往詩偉臉前一劃——
詩偉發出慘叫,滾倒在地,陳現山轉身扣住詩婷的手,一路将她推至牆上——
詩婷瘋狂亂叫、揮刀亂刺,陳現山于忙亂中奪下刀、迅速往身後哐啷一扔——
劉筝!快報警!!!
同時,他将詩婷雙手反剪背後、押她坐下、終令她再也動彈不得。
直到這時,現山才覺體内氣血亂湧。
他吐一口氣,又哇一聲,将忍了半日的惡心盡數吐了出來。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然而,卻不是自他的口中吐出。
不知何時,他身上衣衫已四處破洞,一道道血流,争相從那些破洞中湧出……
是詩婷剛剛于混亂中所刺……
陳現山屏息凝氣,努力不讓自己在警察到來之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