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峰心底嫌他丢人,面上卻不顯。接着道:“想必大家都聽說了通州發生的事。”
蔣成峰重申道:“就在幾日前,首個活死人在通州現身,并透露活死人已非個别現象,甚至能在數百年後将人族一分為二。”
“不知衆位弟子有什麼看法?”
宗主提問之下,卻無人敢應,隻是鴉雀無聲。
蔣成峰的視線便從第一排弟子身上一個個看去,最終停留在魚寒生的身上:“不知尊者之徒可有什麼想說的?”
霎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魚寒生。等待她能給出有價值的回答。
魚寒生便上前一步,拱手,朗聲道:“弟子曾與曲夫人有過短暫的交談,她告訴我解決人死之後靈魂無處可歸的希望在黃泉。卻不知活死人是否亦同此法。”
聶遠風緊接着道:“曲夫人?可是出自赫連家的赫連英?”
魚寒生道:“正是。”
蔣成峰道:“咱們栖山亦有不少出自赫連氏的弟子,不知可有此事?”
赫連良駿一言不發。
其他赫連家族的弟子便道:“确有此事。”
蔣成峰接着道:“聽說赫連家族的靈龜曾去過三界池,不知可還透露過其他?”
台上幻海五山中的赫連弟子道:“靈龜大人隻透露過黃泉。”
栖山大長老道:“要說玄機在黃泉,倒也說的過去。黃泉八百年前一夕之間褪去萬色變作黑白,想來大有說法。”
幾位長老覺得有理,也跟着點頭。
有弟子便道:“那要不我們派人去黃泉一探究竟?”
那幻海五山的赫連弟子搖頭制止:“赫連家早就派人去過了,幾百年間去過無數次,每次都毫無所獲。”
蔣成峰皺眉沉思。
九瀛開口道:“我曾在黃泉見過一位頗有來曆的釣魚老人,能見活人所不能見之物,想來也屬活死人一列。聽其言,應當在黃泉呆過不少歲月,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聞言,蔣成峰道:“既然如此,勞煩尊者跑一趟黃泉,看看能不能再遇見那位老人。”
九瀛道:“隻這緣分二字可遇而不可求,實在也不能寄希望于此。”說着,便召出太清書,将之抛于高台之上:“衆位心懷同樣的疑惑,便請将靈力傳送入太清書中,靜待答案。”
弟子們照做。
刹那間,萬千光迹從萬方而來,聚于一太清書之内,将整個天際照亮。
仰頭看去,仿若凝起希望之塔。
太清書頁随之迅速翻動着,九瀛也将難得恢複的幾絲神族之力送入其中。
頓時,以太清書為中心,瑩瑩點點的金色光迹散滿塔周。
隆隆響聲自書中響起,從隐約到真切,似一道遠古傳來的沉吟。
終于,翻動的書頁停住,出現的卻是一塊木牌。
“那那那...那不是祖師留下的息身牌嗎?”
“難道說答案在息身牌裡?”
太清書可知已有之事已有之物,但唯獨三界池能預測将來之事。
既然從過去無從得知答案,也隻能求助于師祖了。
九瀛反應得極快,将太清書即刻收回之後,便将息身牌抛于彙聚之處。
不多時,祖師謝靈夷盤腿而坐的身影在天際出現。
魚寒生看着随謝靈夷出現的熟悉景象,知道那裡是三界池。
她似是知道栖山弟子為何尋她,開門見山道:“人族之困的希望,系于一地一花一身。”
“然時機未到,我們能做的唯有等待。”
有弟子朗聲問:“要怎麼等待等待多久呢?還望師祖能有更明确的指示!”
“昨日如何,明日便如何。”
話畢,謝靈夷的身影消失,息身牌重新落入九瀛手中。
蔣成峰便道:“師祖的意思是讓衆位弟子們繼續努力修行,或有一日,能助那關鍵之人成事亦未可知啊!”
其實,栖山的長老們都知道這次集議不會得出什麼結果。
但未免活死人一事擾亂弟子修行之心,不如一次做個澄清。
弟子們何嘗不知道,隻是耐不住心下惶惶。不過祖師謝靈夷的話,也算給他們定了心了。
蔣成峰接着道:“不日便是仙門大比,你們要好好準備。”
“弟子領命。”衆栖山弟子整齊劃一地朗聲道。
如此,集議散去,各回各峰不必多說。
唯獨魚寒生感到識海之中妺坦似乎頗有震動,聽她道:“寒生,我越來越覺得,我是人族今日之困的罪魁禍首。”
妺坦曾将她瀕死之時所見黃泉景象告知與她,是以魚寒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安慰道:“可你不是說,先魔君之所以會去摘取黃泉岸邊的曼珠沙華,是因為大先知的提醒嗎?你難道忘了,他也是三界池之人?”
“是,你說的沒錯。可是.....”
“妺坦,沒有可是。你我知道的都太少了,不足以推測出任何可以當真的結論。”
“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