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
魚寒生正打算飛身往觀清山,忽地被叫住,回過頭去,見是白禾,還帶着一個男弟子。“白禾師姐,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祖母去世,我回家了一趟。”白禾黯然地牽起嘴角,又強打起精神,轉移話題地拉過一旁的弟子介紹道:“這位是莫負劍,之前一直在外曆練,這次被問道鐘聲給召了回來。”
莫負劍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傻乎乎地笑起來:“魚師妹你好!我是莫負劍!久仰大名,可惜今日才得一見!”
魚寒生安撫地拍了下白禾的手臂,才看向莫負劍,頓了頓,笑問道:“你叫莫負劍,那這個名字是叫你不要背負劍,還是不要辜負劍?”
莫負劍雙眼蓦地一亮:“你是第三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
從前還在奇怪怎麼沒瞧見那個在魔界懸崖底下遇見的弟子,今日遇見,魚寒生有種他鄉遇故交的喜悅:“不知道前兩個是誰?”
“一個是仙尊!還有一個...”莫負劍看了看魚寒生、白禾兩人,有點嘚瑟又有點心有餘悸道:“是魔界的聖女。”
白禾驚道;“你說那個女魔頭!你怎麼會跟她遇見的?”
莫負劍便将四個月前與仙尊等道友一同去了魔界,後來入崖底遇見魚寒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末了,又惋惜道:“可惜最終還是沒有找到紅曦。”
魚寒生心下更是好笑:“你對她還念念不忘呢?”
四個多月的時間,都足夠紅姑換好幾個緣友了。
莫負劍搖了搖頭:“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答案而已。後來為了徹底忘記她,我注銷了那塊半月緣,換了一塊新的,遇見一個叫紅瑤的緣友。”
魚寒生:“......”
莫不是紅姑換了新身份結果又匹配到了這個莫負劍吧?
莫負劍好奇問兩人:“不知白禾師姐和魚師妹可有半月緣?”
白禾點頭,拿出自己的紅色半月緣:“不過我的緣友是攬月峰的師姐,方便日常交流和傳達師父的吩咐。”
莫負劍便又看向魚寒生。
魚寒生猶豫了下,指了指白禾手中的紅色半月緣,笑了笑道:“我沒有那東西。”
“啊,”莫負劍可惜道:“緣網可有意思啦!師妹該去試試了。”
魚寒生點頭表示一定。
而後,莫負劍以剛回宗門還未見過師父為由先行離去。
得了空檔,魚寒生安慰白禾道:“師姐節哀。”
白禾訝異于魚寒生心裡還記挂着這事,有些受寵若驚:“仙門弟子早已把親人離世視作常态了。師妹,謝謝你。”
魚寒生拍了拍她的肩。
又略叙了一番話,說的無非自白禾離山後發生的事。
作别後,魚寒生先行往觀清山去,打算看過師尊後再去二長老所在雷電峰找曲白水。
*
另一邊。
集議結束後,聶遠風擔心聚息丸的效用過時,導緻九瀛露餡,便一路照看着将他送回觀清山。還不忘貼心把九瀛扶到榻上,囑咐道:“這次仙門大比在栖山舉辦,你趁着這幾日好好恢複恢複,屆時隻需在開幕和閉幕時現身即可。想來應該瞞得過去。”
九瀛淡淡道:“再吃一顆聚息丸便是。”
看他這滿不在乎的樣子,聶遠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聚息丸是能瞎吃的嗎?你能不能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你天天把責任使命挂在嘴邊,怎麼這個時候不為栖山和仙門考慮了?”
九瀛無言以對,眼上的幽藍蝴蝶越發加深了顔色。
聶遠風看着那蝶,隻覺更有一種引人神迷的力量。不禁有些心驚起來,移開視線道:“你好好休息,這段時日就呆在這哪都别去。我也會囑咐其他弟子不要往觀清山上來。”
說罷,聶遠風移步出去,關好門,正好遇見剛回來的魚寒生。
“三師叔。”
“寒師侄生啊,”看見她,聶遠風松了一口氣,寒暄道:“你這段時間都往哪去了?”
“下山辦了點事。”
“事情都辦完了?”
“辦完了。”
“那正好,你師尊日前修行不慎,受了些内傷。你這段時間沒什麼事的話,多照看他一下。”說着,想到仙門大比在即,魚寒生應當還要抓緊修煉,便又補充道:“也不用時時刻刻盯着,每日早晚看個一兩次就好。發現有不對勁的就來攬月峰找我,明白嗎?”
“明白。”
饒是魚寒生什麼都還沒做,聶遠風也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飛身離開。
魚寒生目送着,皺着眉。明明三師叔的聲音從前聽過,可今日聽來卻格外有種耳熟的感覺。
又想到他一副很是愁悶的樣子,轉而暗忖,難道師尊的種蝶之術發作了?
想着,快步走上前敲門道:“師尊。”
九瀛聽着這聲音,心下微動:“進來。”
推開門,九瀛正沒什麼力氣似的靠在榻上,整個人都有種不清醒的感覺。
“弟子剛回來就聽三師叔說您受了内傷,可...”魚寒生明知故問地指着自己的左眼示意道:“師尊這怎麼有一隻蝴蝶?”
九瀛一雙黑眸像凝着旋渦似的,叫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這是種蝶之術。”
“種蝶之術?”
九瀛便不厭其煩地将妖界發生的事告知于魚寒生。
哪怕明知她就是那個将自己帶出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