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想不明白,魚寒生也不較着勁,幹脆下山去找毒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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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在即,天南地北的看客都聚集到了雲州。仙人鄉因此人滿為患,地下城尤其熱火朝天。
而今,辛昆已不再是地下城的王者,成了仙人鄉裡活計不多的小工。魚寒生花費重金将其贖出,張姑娘便賣了她個面子,還給了辛昆一個去處。
眼下,分明還有一月的功夫,一樓處卻已經設好賭局。
“哎,你們猜猜,本屆大比第一會是誰?”
“定是栖山宗主之徒申尋梅,毫無懸念!”
“我看不然。申尋梅雖強,卻不及宰雨柯身懷強悍異族血脈。”
張姑娘陪魚寒生在一旁喝茶,聞言,笑道:“左右不出這二人,我看這仙門大比也沒什麼意思。”
魚寒生便道:“你在此處呆了四五百年,還有什麼能叫你感到有趣?”
“眼前不就是?”張姑娘笑着,舉杯朝魚寒生,意有所指。
魚寒生失笑,道:“今日我來此處,是想托你為我辦件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别說我一介普通人了。六公子盡管說來。”
“我需要四十九隻毒蛛,你可有辦法?”
“毒蛛?這倒容易。”
“要多久?”
“不出三日便有。”
魚寒生點頭:“那三日後我再來找你。”說着,遞去一袋精美玉佩。
張姑娘喜笑顔開地接過。
事情交代完,魚寒生看了眼身旁的辛昆,正坐在椅子上晃着腳丫子吃桌上的點心。黑黑的腦袋垂着,嘴巴一鼓一鼓的。一段時日以來,似乎比從前顯得圓潤了一些。看起來不像當初在地下城厮戰的勇士,而是一個尋常的小姑娘。
“張姑娘可知辛昆的來曆?”沒忘記辛昆鎖骨上的鐵釘,魚寒生問道。
“辛昆的來曆?”張姑娘笑看向辛昆,眼眸深深,“她自己最清楚了吧。”
魚寒生詫異,跟着看向辛昆。
辛昆似有所覺,隻擡頭朝她甜甜一笑,一心隻有那盤點心。
魚寒生也無意深究,囑咐張姑娘:“我不在的時日,勞你看顧。”
張姑娘笑着擺手,起身道:“到底也曾是我仙人鄉的人,你就放心吧!六公子,我就先失陪啦!”
魚寒生含笑點頭,目送張姑娘離座去招呼其他客人。
耳旁又傳來議論聲:
“我看此次大比唯一的變數當是仙尊那個徒弟!”
“哎哎哎哎!!!我贊成!!!我第一個贊成!!!”
“你說的不錯,的确是變數。我聽說半個多月前,她就晉升元嬰之境,又有白級靈器的加持。想來無論申尋梅還是宰雨柯,都應當感到了不小的威脅吧。”
“難不成她還能拿第一?”
“不排除這種可能。”
“來來來,既然你分析得頭頭是道,你就把靈石壓給她!賭她赢!”
“呃...那還是算了。本來就窮,更不敢碰這些賭錢的玩意!”
“就是說啊,到底剛剛晉升元嬰。申尋梅和宰雨柯哪一個不是晉升了有段時間了?哪一個不是身負藍級靈器?也隻是比白級靈器稍次一等而已。更别說這白級靈器是剛剛凝出來的。總之,這在熟練程度上就是差了些嘛!不穩不穩啊!”
....
魚寒生聽着,心下有些好笑。
卻在這時,一袋靈石從半空飛落,重重砸到那設賭局之人的面前。随後,一道有力的聲音傳遍了整個仙人鄉:“我賭這位魚寒生赢。”
登時,仙人鄉所有人的視線都朝樓上的某處彙聚而去。
熟悉的聲音令魚寒生詫異地擡起頭,隻見一道佩戴面具的玄色身影站在闌幹之後。哪怕周身盡掩于衣袍之中,那張得天獨厚的臉也被遮蓋在面具之後,可天地間獨一份的冷寂與獨一份的貴氣,仍叫人見之不忘。
仿佛他站在哪裡,哪裡就是王殿。
雖心下早有準備,确認來人後,魚寒生仍不免吃了一驚。于是手撐桌面,借力騰飛而上,去到他的面前,問道:“魔君怎麼來了?”
容祭看着她一副易容後的男子打扮,辨認了兩眼,的确沒看出有魚寒生的影子。但能在此地認出他來,還敢上前一問的,除了她,也沒别人了。便扯唇反問道:“難道聖女不歡迎本君?”
魚寒生亦是不答反問:“餘殺呢?”
容祭笑了起來,有些得逞後的得意:“餘将軍自然要留在魔界為我守住魔殿。”
“...”魚寒生忽地有些同情餘殺了,可餘殺不在的話:“魔君身邊怎能沒有得力護衛?”
“聖女不必為本君擔心。本君隻期待聖女在仙門比試中的精彩表現,不要叫本君的靈石付諸東流了。”
“可距離比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堂堂魔君難道這麼閑?花一個月在這幹等?
“長生殿的冷寂,本君已經忍受了五百多年。”
言下之意,已經忍了,出來一個月實在也不是了不得的事。
魚寒生一時無言。
憑心而論,容祭的到來,甚至提前了一個月的時間,令她實在有些不安。終究多說無益,頓了頓,道:“那便祝願魔君此行盡興。”
“有聖女在本君的身邊,自然盡興。”